优劣已分
教令,命各州郡推荐贤才,一者树文德之风,二来也为充实魏廷官员。
朝贺已毕又议军务,人人脸上均有喜色。曹操宣布:“雍州刺史韦康开门揖盗死有余辜,然念其功臣之子又是荀令君生前所举,宜加抚恤。其弟韦诞现在邺城,授郎中之职;族兄韦康本幕府中人,加为丞相司直,遣往许都监察百官。当派他人往雍州继任使君,未知何人可以担此重任?”
钟繇出班禀奏:“现任尚书郎张既,冯翊高陵人士,孝廉出身,历任冯翊郡吏、新丰县令、京兆尹,昔日平阳之战曾助我游说马腾,德才兼备政绩卓著,正堪此任。”
“就依元常之言。”曹操甚喜,当即召张既上殿授以官职,又道,“你本关中之人,如今任雍州刺史,可谓绣衣昼行富贵还乡!当多多勉力报效朝廷。”当然,这个“朝廷”是魏国朝廷,而非汉室朝廷。
自孝桓帝以来本有,本乡之人不得担任本州刺史,虽然战乱以来已不甚苛求,但回乡担任刺史,掌管监察和军务,实是莫大的荣耀和信任。张既千恩万谢:“在下绝不辜负明公厚恩,还望多加教诲,在下自当遵从。”
曹操正有要事嘱托,闻听此言不住点头,猛然见曹丕、曹植垂手立于群臣之列,不禁眼珠一转——外敌已不足为虑,现今内政莫过于早立嗣子,何不借此机会再考验考验这俩小子。想至此咳嗽一声道:“子桓、子建出列……张使君将赴雍州,问为父有何要务嘱托,为父一时倒也想不起,你等以为雍州新定当以何事为重?”
曹丕前番已输了一阵,这次先声夺人:“韩遂虽败,余孽未除;枹(fú)罕县(今甘肃省临夏县东北)尚有逆贼宋建,自称‘河首平汉王’,僭越称制私设百官,割据边地三十余年。张使君当借得胜之势,助夏侯将军一并讨之,西州乃安。”
“有理。”曹操不禁颔首——若论军政之事,还是老大有阅历。
曹植微微拱手道:“兄长所言极是,不过孩儿以为,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远人不降,当修文德以来之……”曹操听他说出这等文人气的话,已暗暗摇头,哪知曹植忽然话锋一转,“孝安帝以来,西疆战事已逾百年,之所以兵戈不休皆因胡汉不睦、羌氐不法,边将持兵欺压异族、宵小奸徒挑拨生变。故而治西疆贵在治羌胡,治羌胡贵在用文德,若使异族归心忠于大统,便如釜底抽薪,何虑西州不安?”
曹操转而又忖——这话说得极好!相较而言,曹丕所言不过就事论事,曹植乃是阐述大道,岂不更高一筹?但心里这么想,脸上却未露半分喜色,只道:“子建多读经籍,看来裨益不少。”
曹植笑道:“古人留诗书以传后人,自然有治国之大道。似治理西州之事,恰孟轲有云‘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诚哉斯言也。若能化学为用,察为政之要,大道若通何愁小略?”
“哈哈哈……”曹操仰面大笑,“吾儿这话有理,不过论及通达谈何容易?你既自称已明治理雍州之道,那我问问你,当务之急又该如何收揽羌胡之心呢?”这就问到具体措施了。
曹植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羌胡之人虽凶悍,但生性淳朴,可以力讨之、以恩抚之,然不可以欺之。今张使君若到,与夏侯将军合兵一处,若不降者当讨灭一二以树声威,余者慑于天威必自请归顺。”说到此处他忽然加重了口气,“然羌胡若要归顺,当待其自遣人来,切勿派人去。若派下吏前往,受命者欲成己功,必将教授羌胡请降之法,那请降便成了表面文章,并非出自真心,貌恭而未心服,久之必然复叛,还望父亲察之。”
曹操做梦想不到,这番奏对竟会出自曹植之口——昔日杨秋归降,收复安定郡,曹操任命毌丘兴为安定太守,临行之际诫之再三:“羌胡欲与中国通,自当遣人来,慎勿遣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