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闹府
,叫你嫂子送你们回去,你有天大的道理跟爹说去。”说罢令仆人去唤甄氏、郭氏。
曹节忍了多时眼泪,闻听此言终于簌簌而下,她再倔强又怎争得过强悍跋扈的父亲?这些话早明里暗里说过多少回,父亲理都不理,昨日又把众姊妹召集一起求对策,不想大伙都顺从父亲之意,反过来劝她。实在没办法才跑到大哥府里闹,又被硬顶回来,难道果真命中注定?她跌坐柜上放声哭道:“节儿不愿,节儿就是不愿,宁可终身不嫁……”她一哭,曹宪也陪着掉眼泪哭,曹华糊里糊涂也跟着闹。
夏侯尚这半天都听傻了,见她终于哭出来,曹丕也不说话了,忙扮笑脸来哄:“妹妹说的都是气话,岂不闻‘人不婚宦,情欲失半’,节儿妹子这么招人怜爱,岂能一辈子不嫁?”
哪知这丫头同她讲道理还行,劝可劝不得,猛一抹眼泪,斥道:“我们曹家的事几时轮到你插嘴?管好自己吧!”一句话顶得夏侯尚面红耳赤,差点儿背过气。
“你你你……唉!”曹丕想说她两句,又不知如何开口,干脆把头扭过去不看她了。
曹节霍然站起:“你不管,我再去找二哥、三哥!他们都比你有良心!”
这句话正触曹丕霉头,他怒火中烧便要发作,却听身后有个声音响起:“在下斗胆向小姐进言。”回头一看,司马懿从箱子后面站了出来。
曹节一愣,也没询问此人是谁,只冷冷道:“你要说什么?”
司马懿从公文中抽出一份道:“请小姐过目。”
“有话直说,我不看。”
“此乃魏公所发政令,命征三辅之地寡妇及罪人妻女。”毕竟是与曹操女儿说话,司马懿不敢抬头,捧着简册的手也瑟瑟发抖。
“这与我有何相干?”曹节迈步便走,却又忍不住好奇,回头问道,“征这些女子寡妇作何?”
“充为官妓配与士卒。多年征战兵士不得婚配,魏公把这些女人分给将士以解人之大欲。”曹丕还未观看简册,闻听此言也不免悚然——虽说官妓古已有之,但哪有明发教令强逼民间寡妇作此营生的?
司马懿乍着胆子说了两句,也不再那么颤抖,稳住心神解析道:“魏公宏才大略,谋天下大事,上至朝廷下至黎庶,无不任其调遣,即便世间女流亦如此,无人能忤其意。我劝小姐遵其所遣,入侍君王以尽,莫要再抗拒。这是魏公早筹谋好的,即便五官将、临淄侯也无能为力,小姐不必徒劳了。”
曹节小巧的身子瘫软般一晃,却又马上站定,凝望院落痛心不已——他说得不错,这世上有谁能更改父亲的主意?况且父亲真把女儿当回事吗?大哥看中袁家的寡妇,管他什么礼法就娶过来了;二哥拿姬妾换了匹马,父亲连问都不问;满宫的夫人姨娘,有几个不是父亲抢来的?蔡昭姬明明已当了匈奴王妃养下子女,父亲为了她所记诗书还要赎回来另嫁他人;三辅寡妇充官妓让士卒取乐。这便是父亲眼中的女人,不过是满足欲望、谋取天下的工具,连我们姐妹也一样……
曹丕默然看着妹妹呆立的背影,方才的恚怒早消了,一股怜意油然而生,刚要软语安慰,却见她拉起姐妹毅然向外走去,怅然叹息:“不争了,这就是命!咱们走吧……走吧……”
“妹妹!”曹丕追了出去,“叫你嫂子送你们走。”
“不必了!”曹节头也不回,一副怨毒口气,“我不要你管,你就知道争权夺利,二哥整日骑马射猎花天酒地,三哥天天跟那帮酸文人吟诗作赋,你们都没良心!我恨你们……恨你们……”三姐妹哭哭啼啼扬长而去。
曹丕茫然若失半晌无语,夏侯尚打圆场道:“别往心里去,不过是女儿家犯傻。现在说这等没由来的话,入宫享了富贵就不闹了。”
“是是是。”曹丕尴尬点头,又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