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刘彻护法义灭亲
”
哭声戛然而止,金俗惊恐地望着太后,不知道她会怎样应对这些事情。
太后从紫薇手里接过丝绢,擦了擦额头道:“传詹事来。”
不一刻,詹事陈掌就赶到了。
“速到廷尉府传哀家口谕,子仲乃皇家外孙,哀家的至亲;刘陵乃淮南翁主,刘氏宗亲。此案干系重大,不可草率,应由宗正寺与廷尉府会审,然后奏明皇上,才能定夺。”
然后她又要紫薇安排御医,为公主诊脉司药。
陈掌刚刚离开,包桑悠长尖细的声音,穿过长长的甬道,就传到长信殿了。
“皇上驾到!”
太后对金俗道:“你暂且回避,待哀家问明情由,自会决断的。”
金俗只好唯唯而退。
刘彻携着卫子夫走进大殿,就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异样,太后双目紧闭,一脸冰霜,远不是往日盼望看到孙子的喜悦。
卫子夫将刘据递给乳娘,随着刘彻在太后面前跪下了。
“孩儿向母后请安。”
“臣妾向母后请安。”
卫子夫抬起头,忐忑不安地望着太后,对乳娘道:“把据儿抱过去,让太后瞧瞧。”
太后微微睁开眼睛,扫视了一下面前的儿子和儿媳,口气却如冬天一般的冰冷,她挥了挥细长而干瘦的手道:“罢了!站起来说话。你也知道疼爱自己的儿子。”
“一大早的,母后这是和谁生气呢?”
“你的儿子是儿子,别人的儿子就是猪狗么?”
“母后的话孩儿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哀家看你是在装糊涂!哀家问你,你打算如何处置仲儿?”
刘彻明白了,太后是为了子仲行刺之事而生气。只是他很惊异,太后怎么如此快就知道了消息。
“母后是从何得知这消息的?”
“这你就不必管了,回哀家的话,你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事情也的确来得突然。朝会时,未央宫卫尉苏建将子仲行刺的消息公布在朝堂上,这就让刘彻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姐姐的爱子之情呢?
而在他的几个姐姐中,修成君是唯一与刘氏宗族没有血脉关系的,因此她总是与公主们之间有着一张看不见的隔膜。平日在长信殿见面,大家都是客客气气的,可话总说不到一起。
在平阳公主和南宫公主的心中,她们从来没把修成君当成姐妹,她们仍然用看“乡野女子”的目光,来看待这个中途进宫的姐姐。
不错,他丰厚的赏赐总让她感受到皇恩的浩荡,但百顷的公田,三百奴婢,还有一百二十间幽深的府第,怎抵得住这些冷落的目光呢?
他是皇上,岂可因情废法,前日他刚刚处置完主父偃,目前正逢推恩削藩的关键时刻,他不能因为子仲而给那些心怀叵测的诸侯王可乘之隙。他知道廷尉府在这件事上很为难,如果他不站出来说话,他们会举棋不定,甚至重罪轻判。
因此,他在读了廷尉府的奏章之后,又把张汤和宗正召到宣室殿,要他们依律论罪,绝不可法外施情。
没有想到,太后马上就过问这件事了。
“孩儿记得,当年商君在秦变法,曾感叹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上不能遵法循律,国何以固,社稷何以久?孩儿已命廷尉依律问罪,决不姑息。”
“要是哀家让皇上宽大呢?”
“孩儿御臣理政,岂能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大胆!”王娡拍着案几,愤然站了起来,“没有哀家,哪有你今日?哀家的话你也不听了么?”
“母后是要重蹈太皇太后覆辙么?”
“你……”王娡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