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推恩狂飙振长缨
话:“臣听说皇上近来赐淮南王杖,许他今后不再赴京朝觐?”
“嗯!朕的这位皇叔借口年迈,已有几年没来朝觐了。与其这样,朕还不如不让他来了,倒也落得清静。”
“淮南王不来京都,是怕皇上看穿他的心思吧?”
刘彻的眉毛挑了挑,觉得主父偃这话很准确,但是他又是怎样猜透了淮南王的心思的呢?
主父偃觉得现在是该他说出自己见解的时候了。他撩了撩袍袖,近前一步道:“臣有一言,不知该不该奏明皇上?”
“讲!”
“臣以为皇上所难正在削藩。我朝自文帝以来,屡次削藩,未能奏效,皆因为欲除藩国,必会引起战乱。然现在藩国之势,根深树大,已历数世,皇上若草率行事,恐适得其反。但如若任其发展,必会危及社稷。臣近观史籍,古者诸侯不过百里,强弱之势易制。今诸侯或连城数十,地方千里,缓则骄奢易为淫乱,急则阻其强而合纵以逆京师,以法制削之,则逆筋萌起,前日晁错是也。今诸侯子弟或十数,而适嗣代立,余虽骨肉,无尺寸地封,则恶仁孝之道不宣。臣愿陛下令诸侯推恩分子弟,以地侯之。彼人人喜得所愿,上以德施,实分其国,不削而稍弱矣。”
“嗯,卿之所言,十分有理!”刘彻多日来的忧虑被主父偃一扫而空,心境明朗多了。
“皇上可颁一道诏书,命各诸侯国将要分封子弟的表章上奏朝廷,由宗正寺审定后恩准,诸侯子弟必感恩皇上,效忠朝廷。就是有人要闹事,其族人也未必会跟随!”
“如此甚好!明日早朝时,朕就将之付予廷议。”
“皇上圣明。”
辞别皇上,主父偃在心中嘲笑同他一起向皇上进言的严安和袁固。他们懂得什么?他们怎能猜透皇上的心思呢?等着瞧吧,主父偃理了理被风吹起的须发,那自信都写在嘴角上了。
但他没有料到,在司马门外,他遇见了一向有些忌惮的汲黯。
“何事让大人如此高兴呢?”汲黯问道。
“哦,没有什么。”
“一定又是受到皇上的夸奖了吧?”
“哪里!哪里!大人取笑了。”
汲黯没有顺着主父偃的话语,突然问道:“下官听说,近年来因为大人常在皇上身边走动,朝中竟有人向大人贿赂,果有其事么?”
主父偃的脸立时变得通红,分辩道:“此乃诽谤之言,大人能信么?”
“不在别人是否相信,而在于大人心中怎么想。下官有一言想奉送大人:‘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为官之道,要在诚信。若是私心自用,以取悦他人,为能事而置社稷大计于不顾,恐不会长久的。”汲黯说罢,就拱手作别,他并不在乎主父偃是否接受他的忠告。
主父偃的脸色由红变紫,又由紫变白。哼!这个濮阳的酒徒,竟然教训起我来了。他愤懑地朝汲黯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心中道: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本官就是生前五鼎食,身后五鼎烹之。人不为财死,还是人吗?
中午,刘彻破例没有到椒房殿与卫子夫一起用膳。尽管削藩有了新的思路,但刘彻似乎高兴不起来,他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烦躁,似乎预感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午后,他准备小睡一会儿,可包桑却引着春香进来了。
“有事么?”
“皇后要奴婢看皇上用过午膳没有。”
“皇后好么?”
“好着呢!皇后就是担心皇上的身体。”
“你去回禀皇后,就说朕在宫中吃过了。”
“诺!”
春香退去后,包桑并没有走,刘彻疑惑道:“你有何事?”
包桑低垂着双眼道:“右北平的信使到京通报,说韩安国大人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