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恨满关河残梦断
无义,本王欲起兵蓟城,众卿以为如何?”
此话一出,董汉就“扑通”一声跪下了:“殿下!这万万不可!”
“为什么?难道本王怕一个孩子不成?”
“殿下且息雷霆之怒。”
“是可忍,孰不可忍!”
“殿下能听微臣一言么?”
见刘旦示意他站起来,董汉撩了撩袍裾,话里就带了感恩和亲近:“臣自来到燕国,深受殿下恩宠,举凡大事,皆咨询于密室,询问于王庭。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故臣冒死进谏殿下,当今之计,一定要忍。”
“为什么?眼下正是立嗣紧要关头,本王忍了,就等于把大汉江山拱手送给那个无知小儿!”
“至少眼下不宜轻动。”
“哦?有何原因,你说来本王听听。”
“当年吴楚七国起事之际,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是因为朝廷还有一个晁错在皇上身边。现在殿下言说声讨胶东王,可他现在连太子都不是,殿下这是将剑锋指向皇上啊,父子相残,两败俱伤,此一不宜也!
“虽胶东王年幼,然他背后是霍光、田千秋、金曰磾、上官桀诸重臣,他们哪个不是皇上的心腹呢?此二不宜也!”
“哦!”
内史接过董汉的话道:“燕国辖下不过十数县,地不过数百里,兵不过五万,今与朝廷相抗,岂非以卵击石?太子矫节,亦葬身深谷,此乃前车之鉴,殿下不可不察,此三不宜也!”
“内史所言,亦正是微臣想要说的。”董汉朝刘旦面前挪了挪,顺着思路一步步地把分析引向深入,“请殿下自度,王上与淮南王,孰强?淮南王在寿春经营数十年,一俟反叛,土崩瓦解,况殿下在蓟城不过数年,根基尚浅……”
刘旦点了点头。
董汉又道:“请殿下再自度,殿下与梁王相比,孰强?”
“本王所效者,正是梁王。”
“然梁王终其一生未能立为储君,正在于其锋芒毕露啊!因此,依臣看来,小不忍则乱大谋。殿下眼下戒急用忍,乃明智之举。”
“唉!可现在忍无终期啊!”刘旦在案几后坐下来,怅然叹息。
董汉很后悔当初不该谏言刘旦派使者到京城,不过,他从皇上的诏书中还是捕捉到一些抚慰燕王的信息。于是,他以试探的语气问道:“臣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的嗫嚅其口,说吧!”
“皇上年届七旬,春秋已高,又因太子一案,心力交瘁,百年之后,即便是胶东王继位,那时候殿下也完全可以用难符国望取而代之。”
“嗯!那时候本王就不用再担僭越之名了。”刘旦舒一口气,“就请爱卿传本王旨意,将良乡、安次、文安三县归还郡守,再向朝廷写一道奏章,就说本王铭感父皇隆恩,定当修政理,强武备,不负圣望。”
圣洁的太阳神遭遇黑暗侵袭的时候,草原上一派狼藉和慌乱。
狐鹿姑单于率左右大将、左右骨都侯、各路亲王和他的臣民们,呼啦啦地面朝东方,跪倒在单于庭外,悲哀地呼唤:
“神圣的太阳神啊!请您战胜黑暗,还匈奴光明吧!”
“神圣的太阳神啊!请您拯救多难的匈奴人吧!”
当狐鹿姑单于举起手中的银碗,将马奶酒撒向天空之际,忽然一阵头晕,险些跌倒在地,他的儿子左大将眼快,一把扶住了单于。
“父王,您怎么了?”
“不碍事,只是有些疲倦。”
“父王还是进穹庐歇息吧!”
“糊涂!”狐鹿姑单于挥手拨开儿子,“太阳神正蒙劫难,匈奴危在旦夕,寡人如何能心安地回穹庐去呢?”
狐鹿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