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两年受降成梦影
了……”
他们倒地后四溅的火星,很快将洼地变成一片火海。
浚稽山矗立在郅居水南岸。
赵破奴的军队,在这山林中驻扎已经六个月了。
可左骨都侯的军队在哪里呢?自上个月送走前来联络的匈奴使者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秋日短暂,刚刚过了申时一刻,天就渐渐昏暗了,赵破奴看了一眼血色的残阳,刚刚在中军大帐坐下,就见从事中郎带着一位浑身是血的匈奴人进来,原来就是上次来联络的使者。
他一下子扑倒在赵破奴面前道:“赵将军!大事不好了!”
从事中郎命人送来茶水,使者一饮而尽后,遂将自己的遭遇一股脑道出:“卑职奉左骨都侯之命,前来报告会合地点,不料中途被单于抓住。乌尔禾吉向单于告了密,左骨都侯等人被围自焚身亡。卑职在射杀乌尔禾吉之后奋力逃出,现在,左屠耆王的大军已向浚稽山而来。”
安顿好使者歇息,赵破奴的情绪顿时沉重了,他埋怨左骨都侯不谨慎,不仅害了自己,也将汉军置于被动之地。
第一次独当一面,赵破奴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与过去是多么的不同,没有人为你拿主意,一切都得靠自己。
时间紧迫,已不容他召集各路司马议事。赵破奴焦虑地对从事中郎道:“传令下去,命左路司马向北,造成向单于庭进军之势,使匈奴军不敢轻易南下;右路司马向受降城方向突进;中路军跟随本官直击左屠耆王军。”
赵破奴摆出这样的阵势,就是要给左屠耆王造成汉军早已洞悉其目的、张网以待的错觉。果然,当晚左屠耆王没有大规模进攻,而只派了前锋做试探性进攻。
黎明时分,匈奴军前锋行进到郅居水南岸的时候,与赵破奴遭遇,双方在河谷地带展开厮杀。养精蓄锐的汉军士气分外高涨,中军司马与匈奴当户接战,双方大战十数个回合不分胜负。
赵破奴见匈奴当户力猛,大吼一声:“司马退下,待我取其首级!”
匈奴当户听到身后有人怒吼,一时分心,就被赵破奴挑下马去,立时毙命。
赵破奴收回长枪,观望了一下河谷地带,只见汉军已将匈奴军团团围住,喊杀声激得郅居水发出一阵阵呜咽。到了巳时,匈奴军大势已去,纷纷投降。
到这时候,赵破奴的脸上才有了活色,他对从事中郎和中路司马下令道:“事已至此,接应已成泡影,我军当务之急是向受降城撤退,与公孙将军会师拒敌。传令左路司马迅速南撤;右路司马在距受降城二百里处接应我军。”
可他没有想到,在他与匈奴军前锋激战之时,乌师卢率领的八万骑兵已将他的左路歼灭在东撤途中,并在距受降城四百里处的丘陵地带设伏,等着他的到来。
他也没有想到,看破他计策的不是别人,而是已故匈奴骁将呼韩浑琊的三弟呼韩昆丁。他断定赵破奴一定不会北进,而必然会向受降城突进。
这是第三天的午后,草原在干旱了几个月后,天空中终于铺开了厚厚的黑云,似要下雨的样子。赵破奴率领七千余人离开郅居水岸,向东南方撤退。
秋风吹着天上的云团,自西向东涌动。赵破奴觉得那云低得伸手就可以抓下来,他的心十分沉重,眉头也挤得很紧。
在这样的天气行军,一旦下起雨来,就会面临意想不到的危险。赵破奴勒住马头,问道:“距受降城还有多远?”
从事中郎在风中展开地图,瞅了一眼回道:“照图上看,现在至少还有四百里。”
赵破奴一摔马鞭,有些急了:“严令各部加快进军,务必于明日中午前与公孙将军会师。”
在从事中郎即将离去之时,赵破奴又喊道:“命令将士提高警觉,谨防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