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龟兹镇兵权争夺战
高仙芝的新计划
看见再次带伤回来的李天郎,高仙芝皱紧了眉头,他停下手里的笔,将李天郎上下打量一番,才慢慢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又和什么人动了手?”
李天郎摇摇头,将经历简要地说了一遍,同时明显地感到了高仙芝的不耐烦。“日本人?”高仙芝重新拿起了笔,似乎没有什么兴趣再问,“伤得重吗?要不要歇息几天再出发?”
“谢大将军,这点小伤不碍事,”李天郎心里苦笑了一下,知道高仙芝嘴巴上这么说,其实根本就没有叫他歇息的意思,不然也不会连个座也不给,“大将军什么时候出发?离别安西多日,倒真有几分挂念那些弟兄们……”
“是吗?那就好,张达恭和某家带那些小勃律人后天一早就出发,你得辛苦一点,明天就走!”高仙芝头也不抬地在纸上写下最后几个字,提起来看了看,满意地折好,封入信封。“这封信你带着,快马直奔龟兹,交给虎贲营折冲田珍,叫他调动人马,做好大军开拔准备。在我们到达前至少集结两个营的军马,番兵营人多马快,必是其中之一,你也拿这信给阿史那龙支看看,叫他不得有误!月前我已经给封常清飞马传讯,叫他趁秋马肥壮,即刻备好车马粮草,于葱岭镇汇集……”
“将军!难道你要在大雪纷飞的冬季进击朅师么?”李天郎大吃一惊,西域的冬天不仅奇寒彻骨,而且万木枯黄,气候多变,如此情况下远征简直就是……“我等折返安西,已是三月,筹备多日,整军出发已是六月,朅师更远于小勃律,就算一切顺利,抵达之时已近九月。大军将在隆冬翻越葱岭!实在凶险,断无前人试之!要知胡地隆冬,草枯泉涸,只有等冰融雪化,春天草长气候稍暖再行攻伐,时日所耗极甚!且道路迢迢,山高谷深,大雪封山,人马凶险劳顿,寒风凛冽,马匹牲畜途中无草可食,即使备好粮草,也不堪用,掉膘事小,折损事大,稍有不慎便会令全军进退维谷……”
“李天郎你的话太多了!”高仙芝厉声喝道,“枉你在安西从军多年!节气时近冰合,正是塞外用兵之时,突厥人最熟知这点,常言‘冰合日来,围猎大盛’!你怎的却不明白?且兵法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罢了,就是论兵法也轮不到你在本使面前聒噪!你听命不听!”
“属下遵命!”李天郎并不惧怕高仙芝的盛怒,而是终于醒悟过来:他反对也没有用。来长安的这些日子,他日益理解什么叫大势所趋,连王忠嗣这样雄才大略的人都回天乏术,更不用说他自己了。方天敬的预言和沉痛难道就是这些?自己能够做什么呢,也许就是带兵取胜,尽可能少牺牲大唐将士性命的速胜。
“好,你快去准备吧!”高仙芝缓和了语气,拿着信走过来,“一路小心吧!那小勃律公主你自己带着吧,嘿,我说过,死活都要跟着你!”他拍拍李天郎的肩膀,再次问道,“伤口真没事?”
李天郎费力地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心里却听见牙关相错的格格声,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感到透心的寒冷。
房间里冒出了黑烟,李天郎蓦然一惊,赶紧加快脚步推门而进,“怎么啦?没事吧,在烧什么?”
阿米丽雅满脸愤懑地往火盆里扔着一封封信札,虽然听不懂她嘴里一串串小勃律话,但是从语气可以听出,公主正在叱骂。见李天郎进来,公主抬起身,抓起一封信札,厉声说道:“你们汉人真的好厉害啊!软刀子杀人不见血,活生生毁了我小勃律!”
“怎么?这些信札……”李天郎不明白公主为什么突然大发脾气,伸手想拿一个信札看看。公主冷哼一声,将案几上所有的书信全部扫进了火盆。
“这些信札都是随我们前来长安的那些小勃律城主和酋长们的,居然还有脸写信叫我帮他们带回去!呸!”
“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