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葛逻禄人主动投靠大唐
葛逻禄援兵
初升旭日照耀下的白草滩一片狼藉,上百处余烬未歇的火点还在袅袅冒烟,由此在苍穹间弯曲出多道飘曳的黑柱,仿佛一张天造地设的罗网。在残缺的栏圈边,在燃烧的帐篷间,在焦黑的草地上,在流淌的河岸旁,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首,突骑施人遭到前所未有的沉重打击,损失极为惨重。尤其是各部可汗,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也成了唐人的俘虏。
当被俘的男女老幼看到他们的可汗和叶护们像羊一样被绳子串成一溜出现在他们眼前时,他们感到的不仅仅是惊恐,更是彻底的绝望。
马麟和白孝德按李天郎之命先行控制住了各部大小头人族长,以连坐之法责令其各帐下老幼妇孺,而能拿刀作战的近万男丁俘虏则分隔看押。突骑施五部十万之众即使聚拢起来,也是漫山遍野,如果再算上数不胜数的牲畜,区区不到两千的唐军简直是小蛇吞象,但战斗的结局明白无误地表明,大象真的被吞掉了!
“老天爷啊,这么多啊!”丁俨子在獭洞山上咋舌惊叹,“我们能打败这么多贼子啊!”他几乎是在用崇敬神一样的目光看着不远处俯瞰战场的李天郎。
每个人都是有虚荣心的,李天郎也不例外。
看着蚂蚁般拜服在自己脚下的突骑施人,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征服者的快感。此时此刻,他也体验到了高仙芝胜利后巡视战场的蕴意,作为一名统率三军的战将,还有什么能比这更能体现自己的存在呢?成千上万的目光都会聚集在你的身上,那些充满敬畏、钦佩、崇拜、景仰或者惧怕的目光足以将你抬入五彩云霄,令你一时间生出气吞山河,天下唯我独尊的英雄气概。
要是母亲在,她一定欣慰异常,他的儿子绝对不逊前辈。
“将军,所俘贼首,大小可汗及叶护一十八名,全数押到。”马麟施礼说道,“如何处置,请将军示下。”
只有毗伽可汗还倔强地昂着头,但是在这个时候的硬朗,更像打肿脸充胖子的无奈笑柄。两次被击败,终于身险囹圄的多弥那逻可汗倒是表现实在,刚爬上山便已经瘫倒在地。确实,几天之内遭受两次致命的打击,没有几个人的精神经受得住。
“都把他们松了绑吧,”李天郎下了马,神情已经恢复如常,“都是尊贵的突骑施可汗、叶护们,到我李天郎这里来,不至于连个座都没有。”
“雅罗珊!是那个传说中的汉人雅罗珊!”有个通晓汉语的可汗低声惊呼起来,“李天郎!”
在通译转述李天郎的话语时,马麟取了指令,拍马下山去了。
毗伽可汗脸色阴沉,他狠狠瞪了那些部下一眼,迫使那些原欲弯腰坐下的可汗、叶护们又站直了身体。
“尔等既然不累,那就站着好了,”李天郎微笑着在胡床上坐下,抬手接过阿史摩乌古斯递过的铜碗,喝了两口温热的羊奶,“本想招待诸位点羊奶,但尊贵的可汗们连坐都不想,那羊奶更是看不上眼了,就罢了吧!”
昨晚一夜惊魂,今早脱力逃亡,哪个可汗不是饥肠辘辘,饥渴难耐,但李天郎这么一说,又只有硬着头皮死撑。
“这位可是拔泥塞干部的多弥那逻可汗?”李天郎故作惊讶地一指萎靡在地的多弥那逻可汗,“李某还以为可汗不幸罹难了呢,见可汗仍在,不胜宽慰!来人哪,把多弥那逻可汗的家人送来!”
多弥那逻可汗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挣扎着站起来,语音发抖:“我的家人,跌思太?还活着?”
“是啊,知道是可汗家人,我等岂敢怠慢,虽交兵而不失礼数,历来是我大唐风范,再说,”李天郎示意左右扶多弥那逻可汗坐下,“黄姓突骑施人自苏禄可汗起便与我大唐交好,不仅得授大唐册封,还有皇室姻亲之份,我李天郎自然要礼遇几分。”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