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个大唐老兵的回忆
上的罗弘节张大嘴巴,瞠目结舌地望着远方号角嘶鸣的方向,手中的弓箭瑟瑟发抖,在他旁边,是同样发抖的罗君望。
不光这些势单力孤的烽丁,正一味追击的马贼也听见了进攻号角,他们有的勒住了马,有的放缓了速度,纷纷抬头张望,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个傲立在山丘上的骑士,只有一个人!
“呜——呜——”
悠长的号角声再次响起,伴随着苍劲的号角声,一股股劲风从李天郎身后呼啸飞掠而过,如一群奔驰的骁骑,径直扑落下山岗,猛然撞击在马贼们愕然的脸上。他们都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在风中眯了眼,向山岗上仔细观望,低头和同伴窃窃私语。
一个头戴白狐皮帽的马贼回头说了些什么,八名骑兵分作两队,开始分别从两侧迂回,企图绕开单人独骑的李天郎翻越山岗,查看山岗后是否有伏兵。突然怪异地出现一个唐军,还吹着号角,任何人都会疑惑。
山岗下的大队彻底停了下来,李天郎看得清楚,这伙马贼大约有近百人,都是突厥人打扮的轻骑兵。前队的七十多人想是主力,装备着弯刀和弓箭,后队则赶着抢来的马匹和驮运辎重的车仗。
两小队侦察的骑兵奔上山岗,向烽燧方向探望,没有发现有任何埋伏的迹象。骑兵中有人放出了一支鸣镝,那头戴白狐皮帽的马贼头目一声呼哨,率领十余骑加快速度,冲出大队,直奔李天郎而来!
火光忽闪,老撅头整张脸都迷离起来,额头居然沁出了汗珠。深藏内心的记忆一旦被唤醒,带来的就不仅仅是往事……所有的听者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待老撅头的下文。性急的斛斯元景刚张嘴欲催促,脑门上便吃了一巴掌,有人在他耳边低声道:“再啰嗦割掉你的舌头!”是浑拓!斛斯元景生生地将话咽了回去,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唔,说到哪儿了,”罗弘节喉结翕动,有些费力地说道,“啊,是,李烽帅见那贼首登坡而来,显然大意轻敌,只见烽帅喝道:‘早闻突厥勇士有善射者,今日李某领教!’说罢拈弓搭箭……”
“啊,那时汝在烽燧顶,能目睹不假,那李都尉说什么也都听得清?老撅头怕是……嗷!”斛斯元景到底死性难改,转眼便将浑拓的警告抛到脑后,又忍不住出言质疑,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浑拓提了脖子扔将出去。
“后生就是后生,此战我等斩杀贼子四十余人,此外还擒得三人,此三人中有贼子附离一人,当时就在那贼首身侧,听得清楚着哪,某听不见,不晓得拷问于他么!否则,那些情节,某眼睛再好,也是看不见的!”罗弘节不慌不忙地说,众人闻后皆点头称是,觉得言之有理。“那某就接着讲……”
有三名突厥骑手挽弓激射,过远的距离、逆风的颓势加上攀登山坡马匹的颠簸使他们无法命中矗立高处的李天郎。而居高临下的李天郎连发三箭,羽箭乘风疾驰,中的两矢,杀了一人,伤了一马。被激怒的马贼纷纷亮弓连射,李天郎在山脊左奔右突,依靠硬弓又连杀两人,自己却毫发未伤。
“我道突厥射雕者有何能耐,眼见不过尔尔!”一支箭几乎是擦着他的耳畔飞过,李天郎定睛一看,是那几个包抄过来的斥候马贼,他们已经登上了山岗,一边放箭,一边呼喝冲来。而贼首一干人也逐渐逼近,放箭的精确性自然提高。“呵呵,想倚多为胜么?那李某就不奉陪了!”
李天郎突然猛抽一鞭,战马一声长嘶,沿着山脊冲向左边而来的四骑。“呔,看招!”几个斥候马贼原准备追击落荒而逃的对手,根本没有料到对方会突然发力冲过来,见势纷纷慌慌张张弃弓抽刀应战。李天郎的马槊没有给他们一点机会,最前面的马贼当胸贯穿,连槊带人跌下马去,而第二名马贼的弯刀则从李天郎后仰的头顶飞掠而过,犀利的刀风中,第三个接踵而至的马贼看到自己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