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事与愿违
如今还没有开工呢。”李莲英狡黠地眨了眨眼,面上不易察觉地掠过一丝奸笑道,“不是做奴才的多嘴,七爷如此做法实在是没将老佛爷您——若是有老佛爷的人在那应着,怎会有这种事出来?”
慈禧太后闻听冷哼了声没有言语。李莲英黄板牙咬着下嘴唇沉思了下,复道:“如今已这般光景,以后说不准还会闹出什么事儿出来。奴才寻思,老佛爷还是派个信得过的奴才过去妥些。老佛爷您说呢?”慈禧太后站起身踱了两步,道:“你看让谁去好些呢?”
“庆郡爷督着总署,难得有空;杨立山呢,只怕去了也是白搭。”望着慈禧太后的背影,李莲英偷笑了下,故做沉思状开口说道,“奴才倒想去为老佛爷照应着些,就只奴才这一去,老佛爷身边少了个使唤的人,怕——”
“这倒也没什么,只你去不大合适,传出去还不招来闲言碎语?”慈禧太后皱眉道。
“只要老佛爷舍得奴才去,有甚不合适的?便只万岁爷能派七爷,老佛爷就不能派奴才吗?这理到哪儿都讲得通,老佛爷您说呢?”
“嗯。”慈禧太后轻轻点了点头,道,“好,你明儿便过去。不过记着些,切莫张扬。”说罢,慈禧太后抬脚行至窗前,久久凝视着,一动不动。
窗外,虽然已近黄昏,但骄阳的余威犹在,热得叫人难耐,阳光从西际天空斜射下来,照在路上,照在紫禁城红墙碧瓦上,望去有如金色的梦。
秋波如水,灯光如梦。谁也不知曙色什么时候悄悄爬上了地平线。
退朝回至养心殿,拣看了一阵子书,光绪只觉心里空落落的,吩咐王福泡了壶酽茶,斜倚在春凳上出神,却犹是静不下来,遂朝屋外喊道:“漪玉,与朕唱段曲子。”半晌不见回音,光绪眉棱骨抖落下便欲抬高嗓门。因见寇连材抱着一叠文案进来,遂问道:“漪玉呢?到哪儿去了?”
“回万岁爷,”因两手抱着文案,寇连材只躬了下腰,回道,“奴才不晓得。只早起闻得园子里那株枯了的牡丹竟开了花,奴才寻思着她该不会是去了园子吧。万岁爷您瞧要不要奴才唤她过来?”
“不必了,王福留殿里,你陪朕去松泛松泛。”光绪沉吟着道句,起身进屋径自更衣便出了养心殿。过储秀宫折向西行至御花园,只见枝繁叶茂,满园绿色,虽不似春时那般妩媚,却也别有一番情趣。光绪闭目仰脸长吸口气,只觉芳香扑鼻,心里真说不出的舒坦。
“万岁爷,您瞧,那不是漪玉吗?”寇连材仿佛怕惊醒梦中的光绪般低声道。光绪闻听睁眼循着寇连材的手指望去,果见假山处一女子一溜水泄百褶长裙。单只从背影,光绪便知是漪玉无疑。见寇连材欲扬声传唤,光绪忙抬手止住,轻手轻脚近前,却听得李莲芜说话道:“哥哥唤我做甚?这般光景估摸着万岁爷也该回殿了,倘见不着我怎生是好?”
光绪听罢,两道剑眉不由紧皱成“八”字,拣一株树后隐了身子,细眼看时,却原来是李莲英,张口欲说些什么,却终忍住了。
李莲英奸笑了下,说道:“看来妹妹近来进展得不错呐。可曾与万岁爷那个……那个来着?”
“哥哥!”李莲芜满脸通红,嗔怒道。
“好好好,哥哥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不过,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当心,可别到头来弄得前功尽弃。”李莲英笑着拍了拍剃得簇青的额头,道,“昨儿个老佛爷让我今日去西边园子,故来与你说一声。”
李莲芜听罢,急道:“哥哥去了,那我怎生是好?”
“你还原先那样就是了。放心,不会有事的。还有,这阵子我不在,你抽空也往老佛爷处跑跑,免得让崔玉贵那奴才捡了空子。”李莲英说着冷哼了一声,“老佛爷素喜装扮,尤其是那眉与发,看得更是紧要,你只揣摩着这点就是了。眉呢,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