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碰壁的来访者
么竟使坐在桌旁的男人很难过,他的脸色马上变了,斜了来人一眼,嘟嘟囔囔地说了句什么,意思是:主任不在。
“他是在家里吧?”波普拉甫斯基又问道,“我的事情很急。”
坐着的人又支支吾吾嘟囔了两句,反正可以清出那意思是:主任也不在家。
“那他什么时候来?”
对这个问题那人干脆不予回答,索性把忧郁的目光转向窗外。
为人机灵的马克西米利安·波普拉甫斯基心想:“啊,明白了!”于是他又问起了房管所的书记。
这一问,没想到坐在桌旁的怪人竟紧张得脸都红了,但他的回答还是含含糊糊,意思是:书记也不在……他什么时候来?不清楚……而且……书记病了……
波普拉甫斯基暗自“啊”了一声,又问道;
“那,房管所总该有个人在吧?”
“有我在。”那人无精打采地回答说。
“是这么回事,”波普拉甫斯基郑重其事地说,“刚刚去世的柏辽兹是我的内侄。您知道,他死在牧首湖畔了。我是他的唯一继承人,根据法律,我有义务来继承他的遗产,也就是我们的第50号住宅……”
“我不了解情况,同志。”那人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请原谅,您既然是房管所的委员,”波普拉南斯基的声音很洪亮,“就应该……”
这时一个男人径直推门而入。一看见来人,桌旁那人的脸便变得煞白了。
“你是房管所委员皮亚多拿什克吗?”来人间坐在桌旁的人。
“是我。”答话的声音刚刚听得见。
来人在坐着的人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坐着的人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随即站起身来。几秒钟后,房管所里就剩下波普拉南斯基一个人了。
波普拉甫斯基快步穿过铺了柏油的庭院,向第六个门的第50号住宅走去,边走边懊恼地想:“唉,麻烦啦!真该把他们全都……”
波普拉甫斯基刚一按门铃,门就打开了。他走进昏暗的前室,不禁有些吃惊:不知道是谁给他开的门,前室里竟一个人也没有,只是凳子上蹲着一只大得出奇的黑猫。
马克西米利安·安德烈耶维奇咳嗽了两声,踏了踏脚,这时书房的门打开,卡罗维夫走出来。波普拉甫斯基很有礼貌、但又不失身份地对他点了点头说:
“我姓波普拉甫斯基,是故去的柏辽兹的……”
但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卡罗维夫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脏手帕,捂住鼻子,歇歇地哭起来。
“……的姑父……”
“不必说啦,不必说啦,”卡罗维夫打断他的话,同时拿开堵鼻子的手帕说,“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就猜到一定是您!”他说着,又抽抽搭搭地哭起来,边哭边大声说:“真是糟糕,啊?这叫什么事呀?啊?”
“是让有轨电车轧死的?”波普拉甫斯基小声问道。
“一点儿不错!”卡罗维夫大声回答,泪水从夹鼻眼镜底下流出来,“一点儿不错!我亲眼看见的。您信不,一下子,脑袋就搬家了!右腿,嘎巴一声,两截了!左腿,嘎巴一声,两截了!您瞧瞧,这些个有轨电车都干些什么事!”于是他像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头碰到穿衣镜旁边的墙上,索性倚着墙放声大哭起来,哭得浑身发抖。
柏辽兹的姑父深为这陌生人的真情所感动,心想,“都说如今没有热心肠的人了,看,这不是吗!”他自己不由得也觉得鼻子发酸了。但是,与此同时,也有一小片使他感到不快的乌云笼罩住他的心头,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热心肠的人会不会已经把户口报在死者这所住宅里了呢?生活中可不乏这类事例呀。
“对不起,请问,您是我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