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表演魔术,披露内幕
“他这又是一派谎言。”巴松管的声音像是羊在咩咩叫,“各位公民,这些钞票全是真的!”
“好——好!”楼上有个男低音拖着长音喊了一声。
“顺便说一句,这个人,”巴松管指了指孟加拉斯基说,“实在让我讨厌。这里根本用不着他,可他老是来瞎搀和。胡说八道,扰乱演出。咱们能想点什么办法对付他呢?”
“揪掉他的脑袋!”有人从楼座上严厉地喊了一声。
“您说什么?啊?”巴松管对这个荒谬的建议似乎很有兴趣,“揪掉脑袋?这个想法不错嘛!河马!”巴松管冲着大公猫叫道,“这事由你来办吧!艾恩,刺猬,得雷!”
这时,出现了一个空前绝后的场面。眼看着大公猫全身黑毛根根倒竖,它发出一声裂人心肺的尖叫,全身缩作一团,像一只金钱豹似地朝孟加拉斯基的前胸猛扑过去。它在他前胸上只一抓,便跳到他的头上,嗓子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用毛茸茸的爪子揪住报幕员稀疏的头发,左右转了两转,接着又凄厉一声叫,就把个人头从粗大的脖颈上揪了下来。
全场两千五百名观众不约而同齐声惊叫。鲜血从扯断的颈部动脉中喷泉似地向上喷,染红了报幕员的白胸衣和燕尾服,而那无头躯体奇怪地迈动两腿向前蹭了几步,随即坐在台上。观众席上传来妇女们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大公猫把人头递给巴松管,巴松管揪着头发把它提起来给观众看,而那颗人头这时用凄惨的、绝望的声音向全场请求:
“快请医生来!”
“往后你还胡说八道不?”巴松管厉声问哭泣着的人头。
“再也不敢了!”人头用嘶哑的声音回答。
“看在上帝分上,别折磨他了!”包厢里忽然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它压倒了嘈杂声。魔术师朝那声音的方向转过脸去。
“那么,诸位,怎么办?烧了他,还是怎么着?”巴松管问观众。
“饶了吧,饶了吧!”起初只是个别的,主要是妇女的声音,紧接着男人们的声音也一齐说。
“主公,您怎么吩咐?”巴松管问带着面具的沃兰德。
“嗯,算啦,”沃兰德沉思着说,“这些人呀,人毕竟是人嘛。他们喜欢钱财,这也是历来如此的……人类是爱钱财的,不管它是什么造的,是用皮革,用纸,用青铜,还是用黄金造的,他们都喜欢。嗯,他们太轻浮了……嗯,是啊……慈悲之情有时也会来叩他们的心扉……都是些普普通通的凡人……总的来说,很像从前的人……只是房子问题把他们给毁坏了……”于是他高声命令道:“给他把头安上吧!”
大公猫拿过人头,仔细瞄准之后,把它稳稳地往躯体的脖子上一放,那头便又长在原来的地方,好像从来没有搬过家似的。而且脖子上连道伤痕都没有留下。大公猫又用爪子在孟加拉斯基的燕尾服和背心上掸了两下,衣服上的血迹便一干二净了。巴松管把依然坐在台上的孟加拉斯基提起来,让他站好,把一沓十卢布钞票塞进他的燕尾服口袋里,拉着他来到舞台边,说:
“滚开吧!没有你,这儿会更有意思!”
报幕员茫茫然四下张望着,踉踉跄跄走去,刚走到消防栓旁边,就显得支持不住了。他悲哀地叫起来:
“我的脑袋,脑袋!”
里姆斯基同众人一起朝他跑过去。报幕员失声痛哭,两手不住地在空中抓挠,嘴里嘟哝着:
“把脑袋给我!还我脑袋!你们可以把房子收回,把那些名画也都拿走,只要把脑袋还我!”
通讯员急忙去请医生。人们想把孟加拉斯基安置在化装室的长沙发上,但他拼命挣扎,变得十分狂躁。只得叫来一辆救急马车。马车拉走不幸的报幕员之后,里姆斯基这才又急忙回到前台。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