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高层的权斗
听从薛公田文的建议,向南进攻楚国,破军杀将,辟地千里,结果却是一寸土地也没有得到。是齐国不想要这些地盘吗?当然不是,是形势不允许啊!诸侯见到齐国已经疲惫,而且君臣失和,于是举兵伐齐。燕将乐毅只用了不到半年时间,就攻占了齐国七十余城。齐国遭此劫难的根本原因,就是讨伐楚国而让韩、魏占了便宜,也就是所谓的借兵给贼而送粮给盗。依下臣之见,秦国必须马上改变对外政策,不如远交近攻,得一寸土地便是大王的土地,得一尺土地也是大王的土地。”
范雎说到“远交近攻”,秦昭王猛然一惊。这些年来,秦国连年用兵,确实也取得了一些成绩,但这些成绩总让他感到不是十分满意,觉得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阏与之战的失败,更使得他对魏厓产生了极度的不满,也隐隐约约看出了魏厓要独立门户的心思,但是如何应对魏厓的私心,如何确定秦国日后发展的方向,他感到一片迷茫。“远交近攻”四个字一出,仿佛扫荡了笼罩在他心头的迷雾,使他产生了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范雎接着说:“过去中山国方圆五百里,赵国将其吞并,树立了威名也得到了实惠,从此国力强大,足以与秦国抗衡。现在韩、魏地处中原,是天下的门户。大王想要称王称霸,楚、赵是两颗关键的棋子。赵国强大,就亲近楚国;楚国强大,就亲近赵国;赵、楚两国都对秦国服服帖帖了,齐国自然会来亲附,那么韩、魏两国就唾手可得了。”
秦昭王说:“我打魏国的主意已经很久了,可是魏国很狡猾,时而亲近,时而背叛,善于利用诸侯来保护自己,我也拿它没办法!”
范雎说:“办法很多。可以用谦逊的言辞和丰厚的礼物去拉拢它,也可以用小片的土地去贿赂它,还可以发动大军去攻打它,取舍予夺,主动权在秦国手里。但是您不能只关注魏国,还要时刻盯紧韩国。派兵南下进攻荥阳,则巩和成皋的道路就不通;再向北切断太行山道,上党的军队就无法救援。这样一来,韩国便被截成了三段,想不听秦国的话都难。”
两个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几个时辰已经过去。秦昭王留范雎在宫中吃晚饭,便要拜他为客卿。范雎这才跪拜在秦昭王面前,说:“下臣有一件事,一直瞒着大王,请大王恕罪。”于是将他的经历原原本本说出来。
秦昭王听得目瞪口呆,数度落泪,最后说:“先生的仇人就是寡人的仇人,请先生放心,寡人一定为您报这个仇。”
范雎谢过秦昭王,接受了客卿的任命。为了掩人耳目,特别是为了不引起魏厓的警惕,范雎对外仍以张禄为名。
在范雎的建议下,秦国于公元前268年派兵进攻魏国,攻占怀邑(今河南省武陟),后因赵、齐、楚三国出兵干涉才退兵。
公元前266年,秦又伐魏,攻下邢丘(今河南省温县)。与此同时,秦昭王还派人前往韩国,在外交上进行威逼利诱,迫使韩国就范。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昭王对范雎越来越信任。有一天,君臣二人促膝长谈,范雎突然长叹了一声。秦昭王已经了解范雎的习惯,知道他有重要的话要说,于是屏退左右,洗耳恭听。
“臣住在山东的时候,只听说齐国有田文,没听说还有齐王;只听说秦国有太后、穰侯、华阳君、高陵君、泾阳君,没听说还有大王。”
秦昭王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范雎不管这么多,继续发表自己的高论:“什么是大王?能够掌握国家的大权才是大王,能够予人利害才是大王,能够生杀予夺才是大王。现在太后自把自为不顾一切,穰侯出使诸侯可以不向您汇报,华阳君、泾阳君乱断刑狱毫不忌讳,高陵君办任何事情都不向您请示。秦国有这‘四贵’存在(指后四位,不包括太后),您就称不上真正的大王。”
说到这里,范雎给秦昭王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