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甚清楚,后来被袁世凯骗了,才恍然大悟。可怜只落得在这逃亡的路上用纸画个大乌龟,写上袁世凯的名字,粘在墙上,以筷子当箭,射上几箭,然后取下来剪碎了,以泄心中怨愤。”
李瑞东道:“我也见过这情景。”
尹福又说:“可怜珍妃在冷宫里忍辱等了三年,无非是‘但愿天家千万岁,此身何必恨长门’,谁想到刚刚二十五岁,青春妙龄,就被推入深井一命呜呼了。可怜,可叹!”
李瑞东望着四周,枯黄的山冈,像一条死龙一样横卧在前面,天色阴沉,看不到一块晴空。苍穹好像不是被云层遮蔽着,而是蒙着一层半明半暗的烟雾。遍体如焚的大地之上,连那些丛树都消失了阴影。
李瑞东忽然问尹福:“尹爷,你说方才的刺客是什么人?”
尹福低头不语。
李瑞东说:“会不会是袁世凯派来的?”
尹福道:“也有可能,袁世凯在关键时刻出卖了皇上和维新党人,他深知皇上对他恨之入骨,一旦太后死在皇上前头,皇上能饶得了袁世凯吗?袁世凯也会派刺客来。”
李瑞东道:“荣禄会不会派刺客来呢?”
尹福道:“荣禄与皇上不共戴天,当然也会派刺客来。荣禄是靠着能言会道,见风使舵爬上来的。他是正白旗人,瓜尔佳氏;他在同治年间花巨款买了个候补道员衔,不久入神机营当翼长,以后当上副都统。光绪四年任工部尚书,后因纳贿被罢官。他依靠恭亲王奕和李莲英当上步军统领,会办军务。他把妻子弄到宫中,成为太后的红人,故此对宫中的事了如指掌,不久爬上兵部尚书、总理各国事务大臣的宝座。他深知太后与光绪的政见不一,便死心塌地站在太后一边,反对维新变法,后又在镇压戊戌变法中立下大功,成为后党的中坚人物,兵权在握,不可一世。他对皇上当然深恶痛绝,一旦太后驾崩,皇上能给他好果子吃吗?”
李瑞东道:“这么说,那刺客也可能是荣禄派来的了。”
尹福将马的速度放慢了一些,缓缓说道:“目前袁世凯在山东当巡抚,镇压义和拳众,荣禄作为北京与皇家行列通风报信的信使,他奉太后之命,肩负与洋人议和的使命,来来往往,他若派刺客行刺皇上,岂不是更便利吗?”
李瑞东听了,咂巴咂巴嘴:“这么说,这一路上真是山高水深,林密云叠了,不可轻视。”
尹福沉吟半晌道:“可是据我推测,方才那刺客既不是袁世凯派来的,也不是荣禄派来的……”
“那么是谁派来的呢?”李瑞东性急地问。
“很可能就是那个臂圣张策!”尹福回答。
“你有什么根据?”
“方才我们聊天猜谜时,提到张策的名字,那刺客恰恰经过我们身边听到了,他为什么如此惊慌,拍马冲向第二辆轿车……”尹福似在回答李瑞东的提问,又似在自言自语。
尹福继续说道:“我虽然与张策没有什么来往,但观他身形很像是通臂门的架势。”
李瑞东迷迷惑惑地问:“那他为什么对皇上如此仇恨呢?”
尹福道:“八国联军入侵北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皇上弃城逃跑,哪个武术家不火,可又有哪个武术家知道其中的委曲,不是皇上弃城而逃,而是身不由己啊!”
这时,李莲英驱马走了过来:“尹爷、李爷,你们聊什么这么热乎?”
尹福顺水推舟地说:“我们在聊香河武术家张策。”
“好,那就给我讲讲张策的轶事,让咱也开开眼。”
尹福道:“张策经常救济穷人,据说有一年冬天,徒弟们见张策只穿一件破旧的棉袄,便纷纷买来皮袄孝敬老师,前后共买了十三件皮袄。可是到过年的时候,徒弟们到张策家里拜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