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2
错误的估计。是二十八。他们有两所房子。加布里埃尔·康罗伊[ 150 ]的兄弟是位教区神父。身魂。又来啦。它们为什么一到晚间就像小耗子似的跑出来呢?是杂种。鸟儿就像是跳跳蹿蹿的耗子。是什么吓住了它们呢?灯光还是喧嚣声,还不如静静地坐着呢。这全都是出于本能,犹如干旱时的鸟儿,往水罐里丢石头子儿,好让水从罐嘴儿淌出来。[ 151 ] 它仿佛是个穿大衣的矮子,有着一双小手。纤细的骨架。几乎能看到它们发出微光,一种发蓝的白色。颜色要看你在什么光线下看了。比方说,要是照老鹰那样朝太阳逼视,再瞧瞧鞋,发黄的小斑点便映入眼帘。太阳总想在一切东西上盖上自己的标记。例如,今天早晨呆在楼梯上的那只猫。毛色如褐色草皮。你说是从来没见过三色毛的猫。才不是那么回事呢。市徽饭店那只前额上有着M字型花纹的猫,毛皮就是玳瑁色的,夹着白斑纹。人身上有五十种不同的颜色。刚才霍斯还是紫晶色的。那是玻璃照的。因此,脑袋爪儿挺灵的某人就利用凸透镜来点火。石楠丛生的荒野也会起火。决不会是旅人的火柴引起的。是什么呢?兴许是枯干的茎与茎被风刮得互相摩擦燃起来的。要么就是荆豆丛中的玻璃瓶碎片在阳光下起到凸透镜的作用。阿基米德[ 152 ] !quot;我发现啦!quot;我的记性还不是那么坏。
身魂。谁知道它们为什么老是那样飞。昆虫吗?上星期钻到屋里的那只蜜蜂,跟映在天花板上的自己的影子嘻戏来着。说不定就是蜇过我的那一只呢,又回来看一看。鸟儿也是一样。它们究竟在说些什么,永远也无从知晓。就像我们聊天儿似的。她一句,他一句。它们挺有勇气,从海面上飞过来飞过去。死在风暴中或触着电线的,想必很多。水手们也过着可怕的生活。巨兽般的越洋轮船在一团漆黑中踉跄前进,像海洋似的吼叫着。前进无阻![153] 滚开,混帐!另外一些人坐的是小船,一旦狂风大作[154] ,就会像守灵夜的鼻烟那样被扔来扔去。[155 ]他们还是结了婚的。有时候一连几年漂泊在地球尽头。其实也并非尽头,因为地球是圆的。他们说,在每个港口都有个老婆。让做老婆的在家里规规矩矩地一直等到约翰尼阔步返回家园[ 156 ] ,倒也不容易。一旦回来了,浑身散发着个个港口的里巷气味。
他们怎么会爱那海洋呢?然而他们就是爱哩。起锚了。[ 157 ] 为了图个吉利,他披上肩衣或佩带徽章[ 158 ] ,乘船而去。就是这样。还有那个护符——不,他们叫它作什么来着。可怜的爹的父亲曾把它挂在门上让大家摸。[ 159 ]它把我们领出埃及的土地,进入为奴之家[ 160 ]任何迷信都是有些名堂的,因为你一旦外出,就无从知道会有什么危险。拼死拼活地抓住一块板子,或跨在一根桁条上,身上缠着救生带,[ 161 ]嘴里灌进海水。这是他最后的挣扎了,直到被鲨鱼捉住。鱼儿在海里也会发晕吗?
接着就是美丽的平静,海面光滑明净,万里无云。船员和货物,一片残骸碎片。水手的坟墓。[ 162 ]月亮安详地俯瞰着。这怪不得我。自命不凡的小家伙。
为默塞尔医院募款而举办的麦拉斯义卖会上,最后一枝孤寂的蜡烛[163]飘上天空,绽开来,一面落下去,一面撒出一簇紫罗兰色的星星,其中只有一颗是白的。它们飘浮着,往下落,逐渐消失了。牧羊人的时辰,把羊群关进栏内的时辰,幽会的时辰。晚上九点那趟的邮递员,从一家到另一家,敲两下门,永远受到欢迎。他腰带上的那盏萤光灯一闪一闪的,[164]在月桂树篱间穿行。在五棵小树之间,一根火绳杆伸了出去,点燃了莱希家阳台上的灯。沿着那一连串灯光明亮的窗户,沿着那排一模一样的庭园,一路用尖嗓门嚷着:quot;《电讯晚报》,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