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之战
军性命,将军千万持重!”田豫嘱咐半天才去。
曹彰令是传了,却根本没歇着,继续往前赶路。行军不停车辆怎能超到前头?田豫没办法,一辆车派十五个兵,推着往前跑吧!数百士卒推着车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赶上前锋,也行至易水边了。后队人马尚未跟上,曹彰便欲放船渡河,还要自为先锋。夏侯尚眼看对岸远山起伏林木茂密,竟隐隐有尘沙蒸腾之状,必有埋伏;实在看不下去了,跪在曹彰马前连连叩首:“将军不能莽撞!倘有一差二错非但三军受累,大王与太子岂不抱骨肉之憾?请将军以三军为重,以社稷为重……”
“婆婆妈妈,好不厌烦!”曹彰竟勾起一股诗意,“这易水乃前辈英雄际遇之地,岂不闻‘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我正要在此大显神威!”
夏侯尚都快哭了:“将军您不懂,这诗不吉利啊……”
曹彰火了:“我不懂什么?荆轲从北往南,我是从南往北,岂能不胜?再要多言军法从事!”
平虏校尉牵招在旁看得清楚,情知拦是拦不住了,真惹恼了他,兴许把夏侯尚杀了立威,索性钢牙一咬,纵马道:“杀鸡焉用牛刀?末将领一哨人马为先登!”也不等曹彰回复,先催自己兵放船下水。
几十艘船不多时便离了南岸,前面的运车,后面的运人,牵招手持兵刃亲督兵士,把这先锋的差事抢走了。曹彰连挑大指:“此乃真丈夫也……嗯?以这几十辆结垒似乎少了些。夏侯尚,你再去催后面多调些车来,务必要保牵校尉安全。”
夏侯尚总算缓口气,又去调车。他刚走不久田豫就汗涔涔回来了,驰到河畔麾盖下,却不见曹彰踪影,情知不妙,便听河上有人呼喊:“田长史,本将军在这里!”田豫扭脸一看,曹彰趁他和夏侯尚不在时登船了,急得直拍马鞍:“将军忒性急,此乃生死之决耳。”有些话没法明言——你要死了大王饶得了我们?大伙生死全在你一人身上啊。
曹彰横槊大笑:“将不仁,则三军不亲;将不勇,则三军不锐!我若不亲临前锋何以激励三军……小的们,今日遇敌须当奋勇,建功立业便在此战!”众军士傍王子出战岂不尽命?齐呼应命声震河畔,一篙撑开便向北边划去。
也就一刹那,对岸杀声阵阵扬尘骤起,满山遍野窜出无数敌军,马上步下皆有,有的披发左衽,有的顶盔掼甲,有的穿着抢来的汉家服色,多是骣马游骑,长弓大戟阴气森森,口中呼哨不止,如虎狼猛兽般向河岸扑来——田豫心头一凛,他料到有伏兵,可没想到这么多,少说有七八千人,后面大队人马还不知多少呢!
牵招早到北岸,见此情形大骇,过河的不过几百人,而且都是步兵,忙招呼士兵把粮车往前推,设法结成阵垒。可哪由得曹军布置?敌人箭雨已过来了,顿时死伤一片;有的兵躲身车后,哪知乌丸之士精于马术,高明的骑士竟从车上越过,将曹兵活活踏死。牵招眼见敌人已至面前,还有什么办法?拼呗!曹兵人少乌丸人多,又是步兵打骑兵,简直就是送死,不多时就被乌丸冲得七零八落,粮车也翻了,敌人直逼到河畔,牵招有全军覆没之险。
“将军,快回来!”田豫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曹彰哪里肯听?眼见离北岸已不足一丈,他挥舞大槊纵身一跃,竟直接跳上了北岸;大槊落处正是一乌丸游骑,槊尖直入马颈,曹彰手腕一翻,连人带马掀倒在地。眼看又有敌人奔来,枪尖已近面门,他缩身让过,横槊用力一扫,正击马腿,敌人栽落马下;后面紧跟着第三骑也绊倒了,两人又摔又踏双双毙命;后面还有第四骑,这人手持弯刀本领不小,忙提缰绳,双腿夹马腹,从尸身上跃了过来,照定曹彰脑袋挥刀便砍。大槊太长,曹彰回槊招架已不及,侧身闪开弯刀,敌人战马从眼前掠过,他百忙中拔出佩剑,狠狠往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