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杀儿媳
“唉!”曹植无可奈何,把剑一抛继续前行;跑了一阵,见西宫止车门照样紧闭,卫兵见他来都纷纷躲避;西掖门更别指望,自两年前严才叛乱这门再不开了,西夹道堆着杂物,都快封死了;再往前就是西苑,青琐园门也关着,折腾半天卫兵知道了,早躲进街对面营房了。东墙到西苑又是二里多地,折腾个把时辰了,曹植冠带都丢了,披头散发,再没力气,瘫倒在地,抬头望着宫苑深处的铜雀三台——曹操本性节省,无宴会时铜雀台只点几盏孤灯,今夜连孤灯都没有,黑黢黢的高台楼阁宛如三个无情巨人,在月光下只有一丝轮廓。
“父亲!开门啊!让孩儿进去,求求您了!”曹植声嘶力竭地呐喊着,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乌云遮蔽了月亮,铜雀台也望不见了,四下一片漆黑。曹植张牙舞爪乱摸一阵——这黑夜如同他的遭遇,浑然无尽头。突然天上一个霹雳,紧跟着暴雨倾泻而下,连他的呼喊声都淹没了。一群家仆和士兵举着蓑衣、油伞摸黑赶来:“侯爷!别这样!快回府吧!”
回府?怎么回去?回去眼睁睁看妻子自缢吗?
他死活不走,其他人也没办法,给他打着伞,自己却不敢用,在冰凉的秋雨里淋着。曹植终于哭出来了,伏在宫墙上死命捶打,似要打出个洞——他恨这宫苑,这高高厚厚的宫墙才是罪魁祸首!它阻断了父子情,破坏了手足情,扯断了夫妻情,全都怨这隔绝人性、自大癫狂的宫殿,仿佛住进去的人就会变成冷血的恶魔……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打不动了,喊不动了,也早哭不出了,呆呆伫立在宫墙下。雨渐渐停了,东方天际也露出了一缕晨光,曹植终于承认,他拯救不了崔氏的性命,谁都逃脱不了父亲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