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的声色严厉了起来,“在这里当差只有皇上没有什么恩公!”
齐大柱低下了头。
朱七缓和了些语气:“知道他为什么要写这个字吗?”
齐大柱:“弟子当时不在,下面的人听到,海老爷说写这几句话是为了‘正人心而靖浮言’。”
朱七凝神望着前方仔细想了起来。
齐大柱更急了,满脸的汗流了下来。
朱七倏地转望向他:“听明白了。这个海瑞是裕王爷举荐的人,跟你一点关系没有。你只去做一件事,赶快把这事去告诉徐阁老,然后回到这里待着,不许再去见他。拿衣服给我。”
齐大柱立刻走到屋檐下拿起了朱七的衣服双手展开。
朱七后伸两臂穿了内衣,齐大柱又拿起了他的长衫展开,让他穿上。
“走吧。”朱七自己系着腰带一边向院门走去。
“师傅去哪里?”齐大柱紧跟在他的背后。
“还能去哪里?事情捅到了陈洪那里,当然只有去见老祖宗了!”朱七说着已经跨出了院门。
有明一代,明太祖朱元璋出身赤贫,得了天下,给官员定的俸禄近乎苛刻,倘若家境贫寒中了科举进了官场,仅靠俸禄,实难以给付各项开支。地方官尚好,家居动用车轿马匹都是衙署供应。当了京官,尤其是四品以下的小官,年领俸禄不过数十两白银,倘遇国库拮据,甚至有以胡椒布匹等折银抵发俸禄。长安米贵,宅居车轿长随皆需自备,养家更是艰难。
海瑞在福建南平当了几年教谕,在浙江淳安江西兴国当了几年知县,“素丝不染”,在北京政治格局发生巨大变化时,突然接到奉调进京的公文,已是囊空如洗。车马费有限,乘不起船,只得走陆路,靠几十里一所驿站按七品官调任的等级赖以有食有宿,隔站换车。从兴国动身前,第一件事便是给前一年调任北京都察院御史的王用汲写了书信,请他代为物色一所小宅院,并言明月租铜钱不得超过五吊。这便有些难为了王用汲,就算在远离六部的靠东北城边找一所简陋的四合小院,最低月租也得八吊。王用汲动了个脑子,准备跟房东签两份契约,一份上写明实数八吊,自己每月暗中替海瑞贴补三吊;一份是海瑞必须自己跟房东签的,写着月租五吊,由海瑞按月给付。
就这样找的这所居宅,也只有一进三向有房的四合小院,空空荡荡,家具动用全无,且门窗破旧,内墙剥落。花了好些时日,王用汲自己掏钱请来了泥瓦木工,直到这天早上才算抢着修补完了。
“人快到了,那里不要钉了。”王用汲对两个尚在敲钉窗页的泥木工说着,又对北面正屋里喊道,“还有里面的,都赶紧收拾器具,你们走吧。”
那两个泥木工还是钉完了最后一扇窗,屋里也走出了几个泥木工,一个为头的走到王用汲面前行了个礼:“王老爷,那我们就走了。”
“把剩下的工钱付给他们。”王用汲对站在院门外张望的一个长随说道。
那长随走了进来,从衣襟里掏出五吊铜钱递给那个为头的。
为头的:“谢王老爷赏。”带着那群泥木工提着家伙走出了院门。
王用汲又对那长随吩咐道:“叫外面的人把剩下的东西都搬进来!还有,赶快将北屋正房的地洗了!”
“是。”那长随连忙吩咐院门外的几个佣工,“立刻将剩下的动用家什搬进来!将北屋正房的地洗干净!”
立刻有几个佣工抬着箩筐将装着的锅碗瓢盆搬进东面的厨房,另两个佣工将最后一张桌子和放在桌子上的几把椅子搬进了北屋的正房,又连忙奔出来,走到院子右侧的一口井台边放下轱辘上的桶打水。
这所宅院的房东是个中年长衫人,一直站在王用汲身边,见王用汲自己掏钱将宅院修饰半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