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就怎么回答。”李妃的声音在寝宫和卧室那道门里传来。
高拱和张居正一怔,都站了起来。
裕王也站住了,却扬了扬手,示意高拱张居正坐下。
二人又坐了下去。
李妃在里面接着说道:“张居正说的是正论。王爷,今天晚上应该见谭纶。最好让冯保去叫他来。”
裕王,还有高拱和张居正眼睛都是一亮,互相望了望。
李妃在里面继续说道:“父子一体,没有什么应该瞒的。”
张居正:“惭愧。我们的见识反而不及王妃。”
裕王又望向了高拱,高拱点了点头。
冯保将谭纶领来后正准备退出,裕王唤住了他。
“站着。”
冯保立刻弯腰站在那里。
裕王:“今天晚上我放你的假,你回宫一趟吧。”
冯保一怔:“主子,奴才回宫干什么?”
裕王:“去告诉吕公公,就说今晚我召见谭纶了。”
冯保大惊,扑地又跪了下去:“主子!主子!奴才怎敢做这样的事?!”
裕王:“怎样的事了?天家无私事。我是皇上的亲生儿子,我的事都是大明的事。叫你去,你就去。”
冯保兀自跪在那里发愣。
裕王跺了一下脚:“听到没有?”
冯保:“奴才遵旨。”这才爬了起来,满脸愕然地退了出去。
夜已经深了,回到贤良祠,胡宗宪一直没有睡,他在慢慢梳理着思绪,准备坐到寅时直接进宫,以一个诚字去直面难测的天心和朝对。就在这时,房门被猛地推开了,胡宗宪回头,有些吃惊,也有些似在意料之中,走进门来的竟是严世蕃。
“我听说,你手上有一份毁堤淹田的供状?”没等胡宗宪开口,严世蕃已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小阁老,我这里没有这样的供状。”胡宗宪语气平静而执著。
严世蕃两眼瞪得像灯笼,死死地盯着他,好久才说道:“好!好!没有就好!有,也不过将我们父子罢官革职坐牢!可不要忘了,自古事二主者都没有好下场!把我们赶了下去,内阁那几把椅子,也轮不到你坐!”
胡宗宪静静地坐在那里,以沉默相抗。
严世蕃被他的沉默激得更恼怒了:“你是执意要将那份供状交给裕王作为改换门庭的进见礼了?!”
胡宗宪:“世蕃兄,你可以用这个心思度天下人,但不可以用这个心思度我胡宗宪!还有,阁老已经八十一岁了。你可以不念天下苍生,但不应该不念自己的白发老父!”
“你有什么资格训我!”严世蕃咆哮了,接着倏地站了起来,“大明朝两京一十三省,是在我肩上担着,天下苍生几个字还轮不到你来说!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在浙江改稻为桑的国策你还施行不施行?”
胡宗宪:“施不施行,我在奏疏里已经说了。”
严世蕃:“那就是说你已经铁了心了?”
胡宗宪又沉默了,坐在那里不再接言。
严世蕃气得在那里开始发颤,突然,他举起右手在自己的右脸上掴了一掌:“该打!这一掌是代我父亲打的。”
胡宗宪一愣。
严世蕃接着举起左手在自己的左脸上又掴了一掌:“这一掌是我自己赏自己的!我们父子俩怎么都瞎了眼,用了你这个人到那么重要的地方做封疆大吏!”
胡宗宪慢慢站了起来,走到门边:“这个封疆大吏我也早就不想做了。你们可以上奏皇上,立刻革了我。”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严世蕃这一句接着就顶上去了。
胡宗宪:“想要我怎样,小阁老就直言吧。”
严世蕃:“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