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 遣将廉豪户
陋短小而且目不识丁,甚至语言的交流都无法进行,这一切,她都得怎样艰苦适应?在买来的初期,她曾经逃过几次,可是每次都被她的所谓“丈夫”率领一帮亲属追上,而每次追回来都会被打得皮开肉绽。我聆听的时候,则气得两手发抖,我不能忍受自己视若仙女的阿蕌,竟然遭到那帮乡野蛮夷的无耻蹂躏。我真恨自己不能当时在场,命令士卒将那些畜生全部拉到市集,由我一个个亲手砍下他们肮脏愚蠢的头颅。阿蕌在叙述这些的时候,声音虽然依旧平静,但脸上的神情可以看出,这段回忆对她来说仍旧是难以忍受的痛苦。我只能抱她在怀里,不时地低声安慰:“傻瓜,你为何要跑,你的双腿能跑多少路,你又没有长翅膀。”这个安慰也是滑稽的,她为什么不跑,难道我不希望她跑回我身边?
她道:“我那时多么希望自己能长有翅膀,可以飞到舒县,飞到你的身边。”
我感觉自己的肩头一阵温热,泪水也不自禁地滴下来。她又泣道:“有一次我跑到邮驿,告诉邮卒我的身份,希望他们能想办法把我送到舒县,我的丈夫一定会重谢他们。谁知那些邮卒都是本地人,反而把我送回广信。”
我一拳砸在案上:“你该知道邮卒是本地的蛮夷,为什么不去县廷告状呢,县令一定是中原人。”
她摇头道:“我逃出后的第一次就是跑到县廷的,可是县令不但不帮我,反而说我不守妇道,想抛弃丈夫。后来那人告诉我,他给县令送了一袋珍珠。”
她提起她的后夫,总是用“那人”来称呼。我没想到这里的蛮夷还颇懂得行贿之道,汉家的礼乐文明真是无远弗届,我问她:“那个县令叫什么名字?”我想,如果这个县令还在,我一定要千方百计找到他,杀了他,以解心头之恨。
阿蕌惨笑道:“那个人说来你也不信,他就是现在的苍梧郡都尉李直。”
我惊呼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