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开得很慢，直到拐过那个弯之后他的脚才使劲踩下去，于是小轿车就在黑夜里飞驰而去。过了一会我听见低低的一声呜咽，接着看到他泪流满面。

    quot;没种的狗东西！quot;他呜咽着说，quot;他连车子都没停。quot;

    布坎农家的房子忽然在黑黝黝、瑟瑟作响的树木中间浮现在我们面前。汤姆在门廊旁边停下，抬头望望二楼，那里有两扇窗户在蔓藤中间给灯光照得亮堂堂的。

    quot;黛西到家了。quot;他说，我们下车时，他看了我一眼，又微微皱皱眉头。

    quot;我应当在西卵让你下车的，尼克。今晚我们没有什么事可做了。quot;

    他身上起了变化，他说话很严肃，而已很果断。当我们穿过满地月光的石子道走向门廊时，他三言两语很利索地处理了眼前的情况。

    quot;我去打个电话叫一辆出租汽车送你回家。你等车的时候，你和乔丹最好到厨房去，让他们给你们做点晚饭--要是你们想吃的话。quot;他推开了大门，quot;进来吧。quot;

    quot;不啦，谢谢。可是要麻烦你替我叫出租汽车、我在外面等。quot;

    乔丹把她的手放在我胳臂上。

    quot;你进来不好吗，尼克？quot;

    quot;不啦，谢谢。quot;

    我心里觉得有点不好受，我想一个人单独待着，但乔丹还流连了一下。

    quot;现在才九点半。quot;她说。

    说什么我也不肯进去了。他们几个人我这一天全都看够了，忽然间那也包括乔丹在内。她一定在我的表情中多少看出了一点苗头，因为她猛地掉转身，跑上门廊的台阶走进屋子里去了。我两手抱着头坐了几分钟，直到我听见屋子里有人打电话，又听见男管家的声音在叫出租汽车。随后我就沿着汽车道慢慢从房子面前走开，准备到大门口去等。

    我还没走上二十码就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宇，跟着盖茨比从两个灌木丛中间出来走到小路上。我当时一定已经神志恍惚了，因为我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到，除了他那套粉红色衣服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quot;你在干什么？quot;我问道。

    quot;就在这儿站着，老兄。quot;

    不知为什么，这好像是一种可耻的行径。说不定他准备马上就去抢劫这个人家哩。我也不会感到奇怪的，如果我看到许多邪恶的面孔，quot;沃尔夫山姆的人quot;的面孔，躲在他后面黑黝黝的灌木丛中。

    quot;你在路上看见出什么事了吗？quot;他过了一会问道。

    quot;看见的。quot;

    他迟疑了一下。

    quot;她撞死了吗？quot;

    quot;死了。quot;

    quot;我当时就料到了。我告诉了黛西我想是撞死了。一下子大惊一场，倒还好些。她表现得挺坚强。quot;

    他这样说，仿佛黛西的反应是唯一要紧的事情。

    quot;我从一条小路开回西卵去，quot;他接着说，quot;把车子停在我的车房里。我想没有人看到过我们，但我当然不能肯定。quot;

    到这时我已经十分厌恶他，因此我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他他想错了。

    quot;那个女人是谁？quot;他问道。

    quot;她姓威尔逊。她丈夫是那个车行的老板。这事到底怎么会发生的？quot;

    quot;呃，我想把驾驶盘扳过来的……quot;他突然打住，我也忽然猜到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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