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 遭堵截张作霖酒篓藏身 收义子高占山智救雨亭
韫也好,高占山也好,死不对眼的就是三营统领王凤亭。王凤亭有门子,将军府里有人,北京有人,所以呢,根本不把新民府的知府增韫放在眼里,平时见着面俩人就抬杠,增韫没少受王凤亭的窝囊气。有时候到高占山家里喝酒的时候,二人说起这事儿来把增韫气得呜呜直哭:“可惜我两榜进士出身,堂堂的四品皇堂,不如一个带兵的武官,他王凤亭算个什么东西呀?斗大的字他能认得几车啊?如今竟骑到我头上了,在新民府横行霸道!他们爷俩儿狼狈为奸,我这知府不敢把人家怎样,实在是欺人太甚!”
每当这时,高占山就劝增韫:“妹夫啊,和为贵,忍为高,你就听我的,嘿嘿,我有这个经验,出头儿的椽子先烂。你记住,他王凤亭迟早得不了好结果,叫他折腾吧,他越这样才越好呢。”所以张作霖杀死王凤亭,实际上是给高占山和增韫两家出了气了。且不说增韫怎么想,高占山是非常高兴,心说只要王凤亭死了,把我们眼中的钉子拔下去了,这就是我的恩人,我妹夫也会非常高兴的。这就是他搭救张作霖的原因。但是,张作霖杀死王凤亭,那也是惹了大祸了,不能在这儿久留。高占山告诉张作霖,赶紧更换衣服,快些逃走。张作霖千恩万谢。他俩这一说话,把高占山的老伴儿惊动起来了。高占山的老伴儿姓于,娘家是青麻坎的。老太太领着俩丫鬟,到前面账房见着张作霖吓了一跳:“呀,这是什么人?”“别吵吵!”老头儿趴到老伴儿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阵,老太太猛醒:“阿弥陀佛!我说老头子,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叫他洗吧洗吧,换套衣服就走。”
“不行!你听听外头都开了锅了,他走得了吗?一离开咱们家,顿时就得被官兵抓住啊。老头子,不能这样让他走。”
“那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先把他藏个地方,听听风声,等风息浪静之后再走也不迟。”“嗯,这个办法不错,我说张雨亭,来来,跟我到后边来。”
正当高占山要将张作霖带到后院时,又听有人砸门:“开门!开门!”是谁在外面砸门呢?还是刚才巡防营的人。老头儿一听脸色也变了。心想这些人怎么又回来了?马上吩咐张作霖:“雨亭,你还钻酒篓,快钻进去!”虽然钻酒篓的滋味实在难受,但为了躲避搜查,张作霖无奈又钻了进去。高占山命人开门,一看王玉昆又回来了。王玉昆向高占山施了一礼,笑道:“嘿嘿,老爷子,我真罪该万死,我……”
只见高占山不慌不忙、面带愠色:“王管带,我说你跟我有过节吧?你回来什么意思?”王玉昆赔上笑脸:“是这么回事,刚才卑职四外一找,没有。您说这杀人的凶手他会变吗?他不会变哪,他怎么没了呢?我问当兵的弟兄,弟兄们异口同声,都说在您这院里头没出去,就这样,我又回来了。”
“放屁!我说人善了人欺,马善了人骑啊。王管带,莫非逢年过节我给你送的腰包不够丰厚吗?你这没事找事啊,你要没搜过,我不说这话。可是你们已经搜过一回了,是你自己说的没有啊。哎,怎么又说还在我这院里呢?你搜吧,搜出来,我跟着打官司,我算窝主,搜不出来,我不能饶你!”
“哎,老爷子!您消消气!我吃这碗饭也不容易啊,您想想,三营统领啊,那么大的官脑袋丢了,省里头能不追问吗?北京绝不能善罢甘休,一旦问起,我们没法交代,我这饭碗就得砸了,差一差脑袋瓜就得混丢了。老人家,无论如何您担待担待,我搜呢,我也没说您窝藏逃犯。您跟新民知府都是亲戚,您能窝藏他吗?就算有人想栽赃这赃也栽不上。我们也是为您的安全着想啊。他妈的这小子,杀人不眨眼哪,手段残忍。您说我们走了,您把门一关睡觉了,万一他从哪儿冒出来伤害了您或者府上的人怎么办?所以……”
“行,别说了,你不说在我这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