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身陷囹圄蒙班头暗中照料 昂立囚车赴坟场明正典刑
的那些朋友也能替我报恩,算不了什么。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是啊,我这不跟您说呢吗,我准备了一桌宴席,给您送送行吧,来人啊,请张爷出来。”
头一天把张作霖就送到提牢厅,这仗着罗翠搞得挺红火,上下的人都有个面儿,到了提牢厅之后,从艳春楼大饭馆子给包了一桌艳菜席,摆到这儿了,罗翠亲自陪张作霖吃喝。再看张作霖,谈笑风生,大口大口地吃,一点儿没露出害怕的样儿来。罗翠暗挑大拇指,真是一条汉子,骨头真硬啊。唉,人跟人真没法比呀。
他们边吃边谈,就过了后半夜了,正在这时,有个当差的进来找罗翠,趴到他耳朵上说了几句话。“噢,”罗翠把筷子放下了,“张爷,有人找我有点儿急事,我去去就来。”
“好,请便。”
罗翠走了。
能有半小时,罗翠拎着瓶酒回来了,事办完了:“张爷,我看您这酒量还行,换换味道,您尝尝这瓶茅台,您看这酒怎么样?”
“那是名酒,好吧,给我满上一杯。”
“唉。”罗翠又给张作霖满了一杯茅台。
张作霖一仰脖儿,咕噜喝下去了。可这杯酒下肚之后,张作霖就觉着闹心,不对劲,吧嗒吧嗒滋味,好像跟刚才那酒比起来有点儿怪味,这怎么回事啊,突然间就感到天旋地转,往桌上一趴,就失去知觉了。罗翠站起来了:“张爷醒醒,张爷……”怎么拨碌张作霖也不醒。罗翠朝外边一摆手:“快!”埋伏在外边的人闯进来,把张作霖平放到地上,拿着凿子跟锤子,把八十斤生铁的大脚镣给卸了,脖锁手铐给去掉,然后给上了绳子。当张作霖明白过来之后,觉着脑仁里边一蹦一蹦那么疼,低头一看,换绳子了。罗翠在他面前站着,张作霖可不干了,跳脚骂:“姓罗的,你使的什么烟炮鬼吹灯,偷偷摸摸,狗头狗脑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这要干什么?”
“张爷,您听我说,您知道我出去干什么去了?”
“干什么去了?”
“三营统领王凤亭来了,跟我商量,在您没死之前他要出出气,想要狠狠地收拾收拾您,被我给拒绝了,为这件事我得罪了统领大人啊,但是为了朋友,我也豁出去了,好不容易把他给打发走了。我怕您受罪啊,所以我在那茅台酒里头搁了点儿蒙汗药,趁你迷迷糊糊的时候把刑具就换掉了,我这是一片好心哪。张爷,天亮之后就是您升天的时候了,您呀就别发这么大脾气了,我也有难言之隐哪。”
“好吧,既然这样,要死要活来个痛快。”
“好样的,来人啊,请着张爷赶奔大厅候审。”
天似亮似不亮,新民知府增韫就升坐大堂,两旁边点着保险灯,掉根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大堂上鸦雀无声,几个彪形大汉把张作霖推推拥拥,推到大堂上:“跪下,跪下。”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想不跪,想在这儿立棍那是不可能的,有人一踢张作霖的小腿,张作霖扑通跪下了,有人在上边按着膀子,拽着辫子,想动你也动不了。就见曾知府换了衣服了,里边袍服补褂,外边披着大红的斗篷,戴着大红的风帽,每逢出大差都穿这套。增大人面沉似水,重新又核对:“下跪何人?”
“张雨亭。”
“哪里人氏?”
“营口的。”
“以何为业?”
“胡子。”
“枪杀人命是你所为吗?”
“一点儿没假,到什么时候我也不反悔。”
“既然如此,来人,宣读罪状。”
刑名师爷把批文当着张作霖的面念了一遍:“批下来了,斩立决。罪犯,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你还有何说?”
“没说的,只求一死。”
画供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