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戏场鸣枪杀人施恩张景惠 山沟设伏劫马全仗胡老嘎
改变主意了?”他继续分析:“在里边下手恐怕很难,咱别捅娄子啊,就等着老疙瘩的,老疙瘩不吩咐,咱可别出岔子。”这得等到什么时候?汤二虎是火暴的脾气,抬头一看,《千里走单骑》接近尾声了,这出戏唱完就散戏了,怎么给张景惠出气啊,二虎实在压不住火了,一伸手,把盒子炮拽出来,对着天上“啪啪啪”就是三枪。这下可乱了套了,老百姓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肯定出大事了。“哗……”哭爹叫妈,抱头鼠窜,乱了营了。把戏台上的关老爷吓得刺溜跑后台去了。
正在这时,洪庆春这小子坐在头一排,转身就站起来了,“噌”,把盒子炮也拽出来了:“不要乱,静一静,怎么回事?”可这么大个场面,他一条肉嗓子能镇得住吗?可是他这一咋呼,一转身,跟张作霖打了个对脸。张作霖这才想起来,哎呀,对呀,咳,好悬没误了大事啊,张作霖把手枪拽出来,对准洪庆春的脑袋,“啪”,就是一枪。还是张老疙瘩的管直,一枪就打了个大揭盖,洪庆春连吭一声都没有,栽倒在地。他一死,群龙无首,乱了套。张景惠回头一看,哟,心中这高兴,好小子,你也有今天哪,张老疙瘩帮了我的大忙啊。张景惠赶紧传令,维持秩序:“不准乱开枪,团练公所的、保险队的赶紧集合!”洪庆春一死,他说话算数了,就这样,张作霖趁乱挤出人群,把手枪带好,好不容易找着汤二虎、张是非,三个人上了马,就回到赵家庙。
一路之上三人是说说笑笑,汤二虎把大黑脑袋一拨碌:“我说老疙瘩,我要不开枪给你提醒,这事就误了。”
“可不是吗,我看戏看入迷了,哎呀,真糟糕。不过这活儿干得挺干净,还行,编筐织篓全在收口啊,这口收得挺利索。”
神不知鬼不觉,回到赵家庙,孙烈臣正在队部等着呢。一看他们仨回来了,孙烈臣一跺脚:“我说兄弟,你哪儿去了?把人都急死了,一走就两天哪,咱家都乱了营了。”
“大哥,出什么事了吗?”
“事倒没有,你们没了,我们能不着急吗?告诉我,你们上哪儿去了?”
张作霖很是镇静,他说:“心里发闷,到八角台溜达溜达,看看戏,逛逛庙会。”
“啊,哎哟,你真行啊你,逛庙会恐怕是假,你给张景惠拔横去了吧。”
张作霖也不好瞒下去,满口就承认了:“对。”
孙烈臣知道了详情后,一阵埋怨,说:“你们这真可了不得,事先得打声招呼啊,叫人心没底啊。”
张作霖一笑:“我这不回来了吗?不没出事吗?挺好的。这茬儿揭过去,谁也不许谈论这个事,就咱哥几个知道。”
初八,张作霖枪毙了洪庆春,初十这天,张景惠领着人来了,光礼物就拉来了两大车。见着张作霖之后,张景惠的眼泪掉下来了:“兄弟,恩公,你算给我出了气了,压到我头上这块大石头替我搬开了,哎呀,我怎么感谢你,送来点儿薄礼,万望笑纳,重恩不言谢,将来咱哥们儿走着瞧。如果有用我之处,赴汤蹈火,我张某万死不辞。”张景惠又拍胸脯,又跺脚,咬牙晃脑袋的,还真出于挚诚。张作霖一看这礼物无论如何得收啊,要不收,张景惠不答应。礼物收下了,摆酒宴接待他。
张作霖压低声音问:“后事怎么样?”
张景惠说:“有什么后事,他死了跟一条狗似的,拉出去买棺材埋了就得了,他在八角台又没有什么三亲六故,光有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哥,那算不了什么,现在团练公所的大权又归了我了。这几百号弟兄又都听我使唤了,哥哥我腰板也硬起来了,方才我说的不是假话,兄弟,如果你觉着赵家庙这块儿人单势孤,干脆咱们两家合伙得了,你到八角台,坐头把金交椅,我给你甘当副手,咱们两处的人合在一块儿,力量得多大啊。就凭兄弟你的胆略,你的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