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购字画论时局结识王永江 遭刑捕得脱身仰仗王大中
回事呢,这手枪是我捡的。”
“在哪儿捡的?”
“在黄沙佗道边捡的,也不知道谁扔的,里边还有几粒子弹,我挺喜欢这玩意儿,我就带到身上了,正想交给官家呢,被您发现了,这是实情。”
“哎呀,真能白话呀,你看怎么那么巧,你这行人我见得多了,不打你,不给你舒舒皮子,你是不能说实话。去,把老虎凳抬来,在这屋收拾他。”
张作霖光听说老虎凳,没试验过,脑袋瓜子嗡嗡直响,心说这种刑具特别厉害,要给上上,两条腿就废了。一会儿,大板凳抬来了,绳子拿来了,铁箍取来了,就要收拾张作霖。正在这时候,进来一个当差的:“总巡捕,有人找您。”
“告诉他没时间。”
“王举人找您。”
“啊,等一会儿啊,让这小子好好想想,我现在办点儿事去,回来接茬问你,你要不说实话,我就把你废了。”范乃中挑帘出来,到院里一看站着俩人,一个五十多岁,上年纪的老人,那不是旁人,正是辽阳鼎鼎大名的才子王大中,王举人。后边跟着俩人,旁边那位就是卖字画的王永江。
王永江回去取箱子去了,见着王大中,挺高兴:“今天我这画遇上识货的都卖了,那人包圆了。”
王大中也挺高兴:“好嘛,我说这位有多少钱哪都买去了?”
“五十两纹银。我打算好好给他包装包装,他在胡家楼饭馆等我,我回来取箱子来了。”
说完他拎着箱子就往外走,到了胡家楼饭馆一打听,张作霖叫人抓起来了,送到州衙去了。王永江一跺脚,这么好的人要到了州衙,那非死不可。返回头,他又找王举人王大中。这王大中王举人心地良善,对现实也颇为不满。听王永江这一说,老头儿站起来:“走,跟我到衙门,我去要人。”就这样,带俩跟班的来到州衙,都是本地人,像巡捕房这些人到处揩油,在王大中的眼前那不如一条狗,逢年过节给人拜年去,人家赏点儿银子,大事小情儿跑前跑后的,谁不认识王举人,张嘴就得叫老太爷,要没人家,养不肥自己。范乃中出去一看:“哟,老太爷,您怎么这么得闲呢?快快到屋里头。”
“不,你到这边来,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唉,您吩咐吧,什么事?”
“乃中啊,我听说你刚才在胡家楼饺子馆抓来一个人?”
“啊,胡子。我刚要过堂,您老人家就来了。”
“怎么知道他是胡子?”
“他身上带着冒烟的家伙呢,还有三粒子弹,安善良民有带这玩意儿的吗?除了胡子。”
“唉,乃中啊,咱爷们儿处得不错,可以说子一辈,父一辈的交情,我拿你当个孩子,不管办什么事情不要干得太绝了啊。你看这年月兵荒马乱,究竟落到哪一步谁也猜不透,所以人人自危,得给自己留条出路。即使这个人真是胡子,也不见得都是坏人哪。你没听说那句话嘛,大盗亦有道,读书成不肖啊,这胡子当中好人也有,念书的人当中败类也有,难道说官府里都是好人吗?再者一说,他就是胡子,到了咱们辽阳不没作案吗?他不就是在饭馆吃饭,说几句闲话吗?老贤侄,无处不为人,高高手,把他放了就得了。”
“老爷子,这事,怎么?”
“你还为难吗?现在不就你说了算吗?还没立案呢?知州大人、通判大人都不知道呢,那么你一句话不就完了吗?你可以说查无实据,教育之后就把他释放了,这有什么?”王举人说到这儿,从小跟班的手里头接过一包银子,往前一递,“老贤侄,你挺辛苦的,这点儿钱拿去换双鞋穿吧。”
范乃中接过来,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雪花白银五十两。当时态度就变了,满脸笑容,“我没短了花您的钱,您看您又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