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再拒提亲茶馆纵谈天下事 又遇不平庙会大战俄国兵
找拴马桩子拴好了,先把马喂上,他进了茶馆了。还别说,小茶馆不大,却高朋满座,闲桌是没有,张作霖找了个地方挤着坐下了,伙计把水给沏上来,张作霖往身边一看,好悬没乐了。身边坐着个盲人,怀里边抱着三弦,还有个口袋在桌子上放着,看那意思是鼓板。张作霖最爱听书。他心说这是说书先生,赶这庙会打算挣俩儿钱,失目人,太惨了,他心里头也烦闷,打算找个人唠唠嗑,于是张作霖轻拍这失目人的肩头。这失目人一激灵:“你也是喝水的?”
“啊,我是路过贵宝地,在这儿歇歇乏,喝两碗茶。先生贵姓啊?”
“免贵姓陈啊。”
“噢,恕个罪说,您是说书艺人,说书先生吧?”
“哎呀,好眼力啊,我正是吃这口饭的。这不嘛,三月十八娘娘庙会,我也打算在这儿挣俩儿钱养家糊口,唉,这年月太不易了。”
“那么先生经常在什么地方说书献艺啊?”
“哎呀,这一带呀我都走到了,走乡串镇,有时候县城我也溜达。”
“您都会说什么书?”
“哎呀,跟我老师学的,三国,东西汉南北朝啊,诗词歌赋,才子佳人,反正我会得是不少。”
张作霖心就一动,一者他对这个盲人非常羡慕,从小他就崇拜一个说书的艺人叫耿瞎子,奉若神明。心说别看他没眼睛,知识丰富啊,我从耿先生身上我长了不少知识,今儿个又碰上个失目的。我呀,领教领教,反正待着也没事。
“陈先生,请问现在这个年月这么乱,您看什么时候能够天下太平呢?”
这盲人也乐了:“呵呵,您是明眼人都看不出来,我一个失目人怎么知道呢?”
“那不一定,我历来就崇拜这失目的先生,请先生不必客气。”
“好吧,既然阁下出于挚诚,那咱就白话白话。请问您贵姓啊?”
“免贵姓张。”
“也是本地人吗?”
“二道沟的。”
“噢,咱们书归正传吧。听这个声音,我大概比你大几岁,我就冒昧管你叫声老弟,可以吗?”
“当然可以。”
“老弟,天下大乱,无休无止。别的我不知道,我到处出溜我什么不清楚,拿咱们脚下的地方来说,没个太平。大鼻子插腿,小鼻子插足,又是胡子,又是土匪,又他妈什么保险队,一个好东西也没有啊。他们刮减地皮,苦害百姓,辽河两岸的人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我都恨透他们了,特别是大鼻子和小鼻子,咱们国家软弱惹不起人家,他们到处横行,我呀心里还想着呢,但愿这庙会平安无事,我能赚俩钱。如果大鼻子来了,或者小鼻子要来了,就整个给搅了啊。”
两个人正谈话的时候,就听有人说:“哎哟,来了,快快,看热闹去啊。”
张作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心里也好奇,马上把茶钱会了,也替那个失目人付了钱,失目人非常感激。张作霖离开茶馆,把马解下来,牵着奔出事地点就来了。越聚人越多,周围就站了百十来号人,张作霖这才闹明白怎么回事,闹了半天从大道上来了一拨练马戏的,这玩意儿吸引人。再看这拨人啊,没有二十也差不多少,穿衣打扮也与众不同,一共有六匹马,在前边两匹白马,端坐着一老一少。这老头儿能有六十岁挂零,白胡,散满前心,花白股的小辫儿,大秃脑门子,乌虎眼,长得相貌凶恶,大厚嘴唇子,外边穿着又肥又大的长袍,腰里系着搭布,还挎着口宝剑。靠他身边坐着个小巧玲珑的女人,打冷眼看,酷似田小凤,但您仔细看,长得不一样,只是这个个头儿、模样差不多,但是眼角、眉梢也带着千层的杀气,浑身上下一身白,外边披着斗篷,绢帕罩着头。后边跟着是长短不齐的二十来个小伙子。
就见这些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