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重临险境再蒙匪友救难 难拒盛意又获黑道赠物
是个人哪,我非翻脸不可。你们干什么这么三番五次的?
张作霖这次猜错了,来的人不是汤二虎。车停住之后,从车上下来几个人,戴着大皮帽子,围着皮袍子,外面天寒地冻,他们就“咣咣”砸门,张作霖没办法,披着衣服到了外边了:“谁啊?”
“借问一声张老疙瘩在这儿住吗?”
张作霖一听,不是汤二虎他们,没听过这个声音,觉着有点儿耳生:“是啊,你哪位?”
“哎呀。我们要求见张老疙瘩啊,快开开门吧,都把我们冻死了。”
张作霖扒到墙头一看,一辆车,带篷的,有一匹大白马驾辕,青骡子拉着长套,这车挺阔气。门口呢,站着四个人,看不清五官。张作霖把门打开了,上下打量打量说话的这位,能有个四十五六岁,穿得挺阔气,后边跟着三个年轻人,也不认得:“几位,你们找错人了吧?”
“哎,这是不是张作霖的家?”
“是啊,那错不了,我就是张作霖。”
“啊?你就是张老疙瘩?”
“是。”
“哎呀,就找你来的。”
屋里张作霖他娘不放心,也以为那土匪又来了,老太太到院子里来:“老疙瘩,谁啊?”
“娘啊,我还没问呢,不认识。”转头对来人说,“快到屋吧,把车赶进院,大门关上。”
到了屋里,张作霖把油灯弄得再亮堂一点儿,这才看清为首这个人,白脸膛,留着两撇胡,一看不像歹人,就后边那三个年轻的也是文质彬彬的,看那样像是念书的。到屋里头几个人手脚都没地方放,都挺拘谨的。张作霖审视一番放下心来,开始热情款待:“坐。老先生,我怎么不认识你啊?”
“哎呀,老疙瘩,你不认得我,情有可原,你娘能认识我。我攀个大说,弟妹,你还认识我不?”
张作霖他娘揉揉眼睛:“这,哎哟,想起来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是不是海城万龙烧锅的东家,您叫李春田哪。”
“哎,对喽,还得说我弟妹啊,还是老人啊,都认识。”
“老疙瘩,快过去,见过你二伯父,这是你爹的好朋友。”
“唉。”张作霖早就知道这个万龙烧锅,每次到海城,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万龙烧锅远近驰名,那是头一号大买卖。
张作霖他娘就问:“这些年不见,您混得挺好?”
“哎呀,托福,吃喝倒是不愁啊,哎,就是不太顺心啊。”
“那么这么晚了到我们家想必是有事?”张作霖他娘也是个明白人。
“我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弟妹,特别是老疙瘩,我求你来了,老疙瘩,无论如何你也得帮帮忙啊,快过来,你们仨过来,这是你兄弟,给你兄弟磕头。”这三个人还真听话,撩衣服,趴到地上就给张作霖磕头。
这阵势可把张作霖给闹蒙了:“哎,起来,不敢当。我说二大爷,怎么回事?”
却不料这一问,李春田甩开大鼻涕开始哭了,这一哭大伙儿更蒙了。张作霖一想,人不伤心不落泪,我这二大爷是摊上事了:“大爷,您别难过,有事慢慢说,凡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好吧,老疙瘩,你听我详细地跟你说说,我们家摊事了。”
原来李春田是兄弟俩,亲大哥名叫李春和,李春和可了不起,在营口住,当时是营口盐务局的局董,在那年月盐可了不得,要卖私盐都犯大罪,那是国家的专利东西。李春和家里头好几座盐摊,专门给官府做盐,可以说是家财万贯,在营口跺一脚,地皮都颤三颤。这个李春和人也不错,不像一般有钱人那样忘乎所以、脸往上看,并且对待穷苦人也还过得去。
也该他们家出事,腊月二十那天,李春和带俩跟班的到辽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