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护兰姐老疙瘩严拒逼婚人 遭陷害张作霖身陷监牢营
张作霖、邢立亭带着兰宝回到小黑山二道沟,等进了剃头棚了,老头儿正着急呢,儿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哪儿去了,正在坐立不安的时候,一看儿子和张作霖回来了,后边还领来个大姑娘,这大姑娘长得又洋气又俊美,不明白怎么回事。等进屋之后,张作霖没提那些事,怕老头儿害怕,就说:“我跟大哥到海城去了一趟,到那儿把人赎出来了,经济上也没受到损失,这不,把您的钱给您拿回来了。”老头儿偷偷地把张作霖叫到没人的地方说:“作霖呀,我感谢你的帮忙,不过呢,对这门婚事我是一百个不愿意啊,你说那好姑娘有的是,非娶个妓院的人干什么呢?那行人吃尽穿绝,水性杨花,能跟我儿子过日子吗?你说,再说说起来不好听啊。”“我说大爷,您呢,别这么看,烟花柳巷就没好人吗?不对呀,我跟您举个例子,卖油郎独占花魁,那花魁怎么样?女中的豪杰啊。再者一说了,什么李香君啊,杜十娘啊,您唱大鼓不都有这些段子嘛,风尘女子有的是好样的,据我观看这兰宝一心一意跟我哥哥从良,肯定错不了,您老就放心吧,干脆就成全他们的好事吧。”叫张作霖这么一顿劝说啊,邢福田这才点头了。挑良辰择吉日,小夫妻完婚。因为海城那块闹那么大的事,他们没敢大张罗。就三亲六故本乡本土的,知道的请一请,不知道的就算拉倒。在婚礼前后张作霖张罗这个,张罗那个,那是最卖力的了。邢家父子,包括兰宝,对张作霖是感恩戴德,这关系处得就更近了。
这天,邢立亭把剃头棚的闸板撤掉,幌挂出去,在前屋等客人。恰巧他爹犯了头疼,兰宝也忙于家务,前边就他自己。邢立亭觉着挺闷得慌,心说往常老疙瘩早来了,怎么今儿个没来呢?大概家里有什么事,他就往门前张望。
只见顺着道上来了一辆骡车,那大骡子毛梢锃明刷亮,如同青缎,车也倍儿新,上面铺得挺厚。车上除了赶车的老板外,还带着一个保镖。他们在剃头棚门前把车停住,那保镖把主人从车上搀了下来,主人还有点儿臭架子,走道都踩不死一个臭虫,迈着四方的步,放着四棱的屁,摇头晃脑,端肩缩脖,手捋着胡须,就进了剃头棚。邢立亭一看,认识,离这儿七里地有个程家洼,此人便是程家洼的大财主,程子山,外号程大晃。因为他个儿高,不到两米也差不多,但瘦得就像那竹竿一样,走道老晃悠。故此人称程大晃。这小子家大业大,但是为富不仁,是不杀穷人不富的货,大伙儿都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邢立亭父子那时候挑个挑子,到四外去剃头,没少到程家洼,也给这程大晃刮过脸,打过辫子,但哪回他都不给钱。没想到这小子今儿个跑到这儿来了。邢立亭心说,他净上镇安县、黑山县、海城县,他不上我这儿来,今儿个肯定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但也得小心点儿,因为得罪不起。
保镖站到门前,程大晃进屋之后没等让就坐下了,邢立亭赶紧倒了杯白水双手送过去:“程大爷,我这儿没茶叶,您委屈委屈,先喝口白水吧。”
“不必不必,立亭,你还认得我啊?”
“怎么不认得,提起您程大爷来,哪有不认得的?”
“好,认得就好,活儿忙吗?”
“没什么活儿,小地方,一天能做五六个就算不错了。”
“嗯,今天我办事在贵宝号路过,你给我剪剪胡子,另外给我打打辫子啊。”
“唉,您歇一会儿,然后我就侍候您。”
程大晃喝了口水之后坐到椅子上,邢立亭把袖面一挽,开始做活儿。刮脸,剃胡子,梳大辫。等侍候完了,邢立亭赶紧请示:“程大爷,您看看还满意吗?”
程大晃对着镜子照照:“嗯,立亭,活儿不赖,很好。”说完他在兜里头掏出五两银子,往桌上一放,“嗯,这是给你剃头的钱。”
“啊?”邢立亭一看,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