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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国民公会
典政治家,雅典民主的先驱者。

    ③公元前一世纪建筑师,著有《论建筑》一书。

    ④《圣经》中的预言家,曾见异像:四个奇形怪状的活物和四个轮子。

    ⑤巴黎一刽子手家族,其中一人曾处决路易十六。

    议长的桌子上有一个几乎像钟的大铃,一个宽宽的铜制墨水瓶;一个用羊皮纸面装订的对开本,那是会议记录。

    一些被砍下的脑袋,被梭标尖挑着,在这张桌子上沥干。

    要走上讲台,先得上九级阶梯。阶梯又高又陡,相当费劲。有一天让索内终于在阶梯上踉跄了一下,他说:“这简直是上断头台。”卡里埃对他喊道:“你现在学学吧。”

    大厅四角的墙上显得空荡荡,建筑师在上面配了些装饰:斧头朝外的束棒。

    讲台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带底座的枝形烛架饰,它高十二法尺,顶端是四对带油罐的油灯。每个公众厢座里都有这样一个烛架饰。烛架底座上刻着圆圈,人民称它是“断头颈圈”。

    代表坐席逐渐上升,几乎触及公众席的突饰。代表和人民可以对话交谈。

    公众席的出口外是迷宫般的走廊,那里喧闹嘈杂。

    国民公会将杜伊勒里宫挤得满满的,并且波及附近的饭店,龙格维尔饭店、夸尼饭店。如果布雷德福德勋爵的信属实,那么,在八月十日以后,王宫里的家具就搬到了夸尼饭店,花了两个月才将杜伊勒里宫搬空。

    委员会都安置在大厅附近的楼馆里,立法、农业和商业在平等楼,海运、殖民地、财政、指券、救国在自由楼,国防在统一楼。

    公安委员会与救国委员会由一条阴暗的走廊直接相连,走廊里无论白天黑夜都点着灯,各种间谍来来往往,但是没有人说话。

    国民公会的证人席被挪动过好几次。一般它位于议长的右边。

    在大厅两端,各有两堵笔直的隔板,它们一左一右将同心半圆形阶梯会场与墙壁隔开,因此在隔板与墙壁之间有一条窄而深的走道,走道上有两扇深色的方门,人们从那里进出。

    代表们则直接从朝向斐杨平台的门中进出。

    白天从窗户透进的光线很苍白,黄昏时的灯光很微弱,因此大厅永远阴暗,有一种黑夜的气氛。黑夜的昏暗加上灯光的昏暗,夜间会议便显得十分阴森。谁也看不清谁。

    从大厅的这一端到那一端,从右到左,一堆堆模糊的面孔相互辱骂。人们相遇不相识。

    有一天,莱提洛跑上讲台时在台阶上撞了一个人,便说:“对不起,罗伯斯比尔。”

    “你当我是谁了?”一个粗哑的声音回答。“对不起,马拉。”莱捏洛说。

    在下面,在议长席的左右两侧,有两个保留的公众席。国民公会里居然还有特殊观众,真是奇事。这两个公众席有帷幔。在柱顶盘的下楣中央有两条由金流苏装饰的帷幔。

    人民的公众席则是空无装饰的。

    所有这一切都显得庄严、粗犷、正规。粗犷之中合乎规矩。这几乎就是革命。国民公会的大厅提供了后来被艺术家们称作“穑月建筑”的最完整的典范。它庞大而纤弱。

    当时的建筑师们认为对称就是美。文艺复兴风格在路易十五时期已经结束,出现了反作用。高贵变成了平淡无奇,纯净变成了呆滞刻板。在建筑中也存在候正经。艺术在十八世纪令人眩目的形式与色彩的盛宴之后,开始禁食,只承认直线。这种进步的结果是丑陋。艺术变成了空骨架,这就是现象,是审慎和节制带来的弊病。艺术风格朴实得近乎干瘪。

    且不说政治热情,单就建筑而言,这个大厅也令人战栗。人们模糊想起原先的剧场,由花环装饰的包厢、天蓝色和大红色的天花板、多刻面的分枝吊灯、晶莹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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