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能成为驯者的伙伴。铁木真首领,您若喜欢这匹踏雪神驹,不妨将它留在身边。”
铁木真看看木华黎,脸上既无惊奇之色,更无推辞之意。“那我愧领了。”他喜悦地说,坦率质朴,一如心境。
很久,木华黎没有这般心动的感觉了。原来这世上最令人心折的永远莫过于男子汉那毫无矫饰、坦荡如砥的襟怀。一个真诚的人又怎会拒绝真诚的馈赠呢?何况还是惺惺相惜的英雄。
铁木真伸手从腰间摘下宝剑:“木华黎,我们一见如故,这柄剑请你一定要收下,权做个纪念。”
木华黎接剑在手,立刻辨出:“这不是那对在草原上久负盛名的金星银鹰剑中的金星剑吗?我不能……”
铁木真笑着打断了他的话:“难道一柄剑比人更重要?你不必推辞,此剑正合你用!对了,我还想问你,你既是主尔勤人氏,因何又到了札答阑部?”
“此事一言难尽,里面纠缠着两辈人的恩恩怨怨,首领若有兴趣,改日我一定细细讲给您听。”
铁木真点点头,不再追问,拉着木华黎坐在草地上。两个人像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随意地攀谈起来。
因与木华黎相谈甚洽,铁木真返回营地时已近黄昏,他顾不得吃饭,急切地唤出妻子,非要她去欣赏一下他新得的宝马良骥。
孛儿帖对马不在行,不过,单看丈夫那副得意的样子,她也知道这匹马有些来历。“这马是你驯的吗?它的样子可够凶的。”
“你还没见过它真正凶的时候呢。不瞒你说,就是我驯这马,也需费许多功夫。”
“听你说话的语气,这马是别人送你的了?”
“不错。你猜猜看,会不会是一个有漂亮女儿的老头儿?”
“那我可要恭喜你了:既得马,又得人。”
“真的,你不吃醋?”
夫妻俩正彼此逗趣,博尔术来了。看到他,铁木真十分高兴:“你来得正好,快来看看这匹马如何。”
博尔术双目微闪,脱口而出:“踏雪神驹!”
铁木真赞赏地看着他:“好眼力!”
“您从哪儿得来的?”
铁木真并不相瞒,将他目睹木华黎驯马以及由此与木华黎相识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博尔术。
“木华黎……”博尔术念着这个名字,脸上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你好像知道什么?”
“我听忽必来谈起过他。”
“忽必来?”铁木真的脑海里迅速浮现出一个形象:结实的骨架,忠厚的外貌,一脸络腮胡子与朝伦堪称伯仲。“我想起来了,你说的忽必来是隶属巴鲁剌思部的一位年轻将领,对吧?”
“对,是他。”
“他怎么说?”
“他所说决非一家之言,不少人都这样认为:木华黎是位胆识兼备的文武奇才,可惜为人孤傲冷漠,不易接近。”
铁木真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木华黎给他的印象完全不同,非但不孤傲、冷漠,相反处处表现出一种天性的爽快和坦诚。
铁木真一生嗜才如命,而且慧眼独具,与木华黎的接触虽然短暂,却足以让他认定木华黎有天纵之才,比起人们的赞誉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令人费解的倒是惠勒答尔闪烁其词地提到木华黎与札木合之间的恩怨纠葛。博尔术好似看透了铁木真内心的疑惑,他一语道破天机,让铁木真大吃一惊。
“忽必来还说,木华黎与札木合首领有杀父之仇。”
原来如此!
“首领,下一步您有何打算?”博尔术饶有意味地问道。
铁木真会心一笑,不置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