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
合营并未给两部人们的生活带来太多的影响。
自合营以来,铁木真与札木合经常同榻而眠,同桌而食,感情日渐亲密。这样的日子转眼月余,一天,札木合正与铁木真商议军队训练诸事,侍卫进来报告,说札木合的同父异母弟弟纠察尔回来了。
札木合急忙要他进来。
铁木真正欲起身,被札木合伸手按住了:“自家兄弟,何必多礼!”
纠察尔旁若无人地进入帐内。
“哥。”他粗声粗气地算是打了个招呼,大喇喇地一屁股坐在桌边。
“纠察尔,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义兄铁木真,这段时间你一直不曾回来,还没有见过他呢。”
纠察尔斜眼瞟了瞟铁木真,没说话,伸手取过一只大碗给自己斟满酒。
铁木真向他点点头,淡然一笑。
纠察尔只顾端起酒碗“咕噜咕噜”猛灌一气。
铁木真简直不敢想象,这个纠察尔会是札木合的亲弟弟。他们兄弟之间的差别何其之大!札木合精明强干,心性玲珑,纠察尔却这样粗陋不堪,他俩无论从外形还是内在气质上都相去甚远。
札木合对纠察尔的无礼颇觉难堪,若不是碍于铁木真在场,他真想将他轰出帐去。他们这一对异母兄弟素来感情不睦,平时,纠察尔在他自己的营地也很少回来,兄弟二人早已达成了互不干涉的默契。
合营之初,札木合曾派人通知纠察尔,但纠察尔一直没回来。其实从内心深处来讲,札木合也不希望纠察尔回来,他早就担心会出现今天这种令人尴尬的场面。
“纠察尔,你今天怎么有空回来?”札木合强压怒火,讪讪地问。
“不欢迎?”
“瞧你说的话!你既然来了,就不要急着回去了,正好义兄也在,我们几个不如多盘桓几日。”
纠察尔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铁木真也说:“确实,我还想请纠察尔兄弟到我的营地做客呢。”
纠察尔冷冷地瞟了铁木真一眼:“你的营地?你的营地是吗?”他似嘲弄又似轻蔑地加重了“你”字的语气。
“纠察尔!”札木合喝道,脸色骤然一变。
铁木真息事宁人地微微一笑:“纠察尔兄弟想必对我有什么误会?我们两部合营一处,实力不是更强了吗?”
“义兄不要理他,他是个粗人,不会说话。”札木合怕铁木真下不了台,急忙圆场。
“没什么,自家兄弟,我不会介意的。”
“好,痛快!”纠察尔抓起酒壶,为自己和铁木真倒了两碗酒,“难得铁木真是个痛快人,鄙人敬你一碗。”
看着他们俩干杯,札木合暗暗地吁出一口气。
纠察尔大笑着将酒碗掷在一边:“铁木真首领,鄙人老早听说合不勒大汗传下过两柄削铁如泥、吹发断丝的宝剑,分别唤作金星剑和银鹰剑,但不知有何来历?现在是否传到首领手中?”
纠察尔的这个问题提得十分突兀,铁木真略一思索,认真地回道:“是在我的手中,不过很可惜,只剩下其中一柄金星剑了。当年,我高祖合不勒被推举为蒙古各部联盟的大汗,即将登基之时,曾请西域匠人为他打造两柄宝剑。开炉之夜,高祖梦见一只银鹰噙金星落入炉中,恰在这时,忽听一声轰然巨响,我高祖惊醒过来,正是剑炉开封的良时。高祖来到开炉现场,双剑同出,一柄月华下隐显金星,一柄阳光下隐显银鹰,因此被高祖称作金星剑和银鹰剑。后来,这两柄剑随我高祖转战南北,屡立战功,在草原上也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高祖去世后,将汗位传给了他的堂弟俺巴该,却将这两柄剑传给了他那力能拔山的四儿子,也就是我的叔祖忽图赤汗。俺巴该汗为塔塔尔人及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