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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都赞同速不台的想法:“我正是此意。一旦基辅周边诸城皆下,蒙哥兄弟,我想仍由你率军先行,负责侦察敌情和地形。”
“明白!”
“好,明日与诸王共议后,就劳速不台将军择日出征。”
“不必择日!议定就出征!”
“我让别儿哥配合你。”
“行。”
速不台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帅,又有别儿哥这员虎将相辅,不到一月,连下基辅周边三城,之后兵进顿河,切断了基辅的旁援。
深秋,蒙哥经过侦察,发现第聂伯河河防甚严,且河水尚未结冰封冻,大军无法渡河。立马河东,基辅城池隐隐在望。蒙哥派出使者招降,坐镇城中的哈里克斯大公杀掉使者,拒不投降。
贵由率军先到,听说使者被害,就要强行渡河,攻打基辅。蒙哥不允,堂兄弟为此争论起来。贵由百劝不听,蒙哥见自己实在无法说服贵由,只得同意先派小股部队做一次试探性进攻。
贵由派一支五百人的小部队趁着夜色掩护悄悄渡河,一开始他们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船近岸边时忽然从岸上射出无数支燃烧的火箭来,船上的蒙古士兵纷纷落水。负责偷袭的将领情知不妙,急忙下令后撤。对岸的敌军也不追赶,幸亏如此,五百将士总算逃回大半。
蒙哥一个字也未责备贵由,甚至对此事提也未提,只忙着对阵亡将士的后事做了安顿。蒙哥太了解贵由的情性,他深知,如果他责备贵由,贵由就会反过来埋怨他不该只派五百人渡河偷袭,这样争执下去的结果,就是造成更多的人因为他们兄弟的不和再做他乡含冤莫白的鬼魂。
贵由知道对岸的基辅军队防守甚严,终于不再固执己见。他与蒙哥兵合一处,等待与拔都率领的主力会合。
南斡罗斯的这个冬天似乎来得迟些。蒙古军与基辅军隔岸对峙,双方谁也没有主动向对方发起任何攻势。终于,像拔都久已盼望的那样,在一夜凛冽的寒风之后,第聂伯河的河面上结上了一层薄冰。
之后的几天,气温开始连续下降,河面终于完全封冻。
随着河面的封冻,天堑变成了一马平川。
拔都下令攻打基辅。
斡尔多指挥后勤部队驾驶着雪橇,将攻城器械运往前沿阵地。贵由主动要求担任先锋,拔都不好反对,安排蒙哥为之后援。
哈里克斯大公早已撤回守河将士,增筑了城防。他还安排好强弓毒矢,秣马以待。当贵由指挥首攻部队逼近壕外时,哈里克斯大公令弓箭手齐放毒箭,蒙古军几次进攻都被射退。
贵由首战失利,心中焦躁,命部队稍事休整,再次攻城。这一次,蒙古军越过城壕,靠近了城墙,哈里克斯大公命守军从城上投掷巨石,蒙古军死伤达到千余人,贵由被迫下令退兵。
次日,贵由组织敢死队登城,又被击溃。
第三日、第四日,基辅城如同一尊无法击垮的巨人,仍雄视着曾经马踏欧亚的蒙古铁骑,而蒙古军方面,死伤已达到四千多人。
贵由心急如焚,望城兴叹。
如此急于拿下基辅城,完全出于贵由的私心。
对于这次远征欧洲,贵由原以为父汗无论如何都会以他为统帅。因为于情,他是大汗的长子,而这支西征军又叫做长子远征军;于理,他自认为自己的军事指挥才能绝不输于拔都、蒙哥。
岂料,父汗却毫不犹豫地任用了拔都,这不能不令他大失所望。不满使他在整个西征过程中都采取了消极的态度,从不主动争先。唯独这一次,他一反常态地争取担任先锋,其中的原因在于不久前他收到海迷失的一封密信。
阔出病故后,窝阔台汗将爱孙失烈门接到身边抚养。对于大汗的意图,诸王贵族心知肚明,却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