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后决定。
使者取过酒壶旁边的金杯,倒了一杯血酒,一饮而尽。
吕文焕无力地挥了挥手:“你先回去吧,容我想想再做答复。”
使者放下托盘,恭敬地深施一礼,退出议事大厅。吕文焕颓然坐在帅位上,良久,命传众将入见。
第三天清晨,襄阳城遍插白旗,城门大开,吕文焕白衣出降。真金亲到城门迎接吕文焕,将身上父汗赐予的天鹅绒大氅披在吕文焕的身上。
刘整、阿术、安童都来与吕文焕相见。吕文焕见刘整的肩头仍缠着浸血的绷带,心里蓦觉过意不去。“对不起,刘将军,吕某得罪了。”
“没事,没事!这点小伤能奈我何?重要的是,我与将军经历生死搏杀终于殊途同归,走在了一起。”
“吕某惭愧!”
“将军若还耿耿于怀,不如待会儿自罚三杯,不,三碗,我为将军准备的可都是海碗。”刘整说着,爽朗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似乎有着特殊的感染力,令吕文焕心头积郁已久的忧闷一扫而尽。
他深深回望了一眼襄阳城,襄阳城与他沉默相对。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连同可以预知的宋朝廷的命运。
一名衣衫褴褛的宋校尉双手捧着一个檀香木托盘走到真金和吕文焕的面前,托盘上依然放着那只酒壶和那只金杯,不同的是,壶中的酒已经空了。
“殿下容禀:今天早晨,罪臣方才喝尽最后一滴酒。”吕文焕沉缓地、一语双关地说道。
真金笑了:“是。与将军共饮,那酒实在很甘醇。”
至此,历时五年的襄阳战役终于硝烟散尽,江南门户洞开。江风徐徐,为偏安江南的宋朝廷吹响了“大江东去”的亡国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