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么好消息,天气晴朗、炎热,阳光普照,西北风强劲。
第二天的《普罗旺斯日报》对此做了详细报道,大火足足烧毁了村子附近超过100英亩的松树林,总共出动400名消防队员、10架飞机和救火车,才把它扑灭。报上登了马群和羊群被领到安全地带的照片,还有一个孤军奋战的消防队员映在火墙上的侧影。同一篇报道还提到了另外三场较小的火灾。除了一篇环法自行车大赛到达马赛的消息外,大火几乎占满了整版的头条新闻。
几天后,我们开车去了鲁西荣村,原本翠绿的松林现在已成为一片荒地,烧焦的树桩突起在赭红色土地上,丑陋得像山坡上长了蛀牙。现场居然有一些房屋奇迹般地毫发无损,而它们周围则被烧成了一片狼藉。我们猜测屋主们是还留在里面呢?还是已经逃走?并且试着想象坐在黑漆漆的房子里,听见火势越来越逼近,热浪一阵阵透过墙壁时,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整个7月的雨量是5毫米,但咖啡馆里的聪明人告诉我们,8月份的暴风雨会把整个卢贝隆地区浇个透,消防队员可以大大松口气。此外一直有消息说,8月15日会下一场倾盆大雨,冲跑露营帐篷,淹没道路,淋透森林,幸运的话,还可把纵火犯淹死。
日复一日,我们期盼着下雨,但除了太阳之外,什么也没盼到。春天种下的薰衣草枯死了,屋子前的小草也已经放弃了长成草皮的雄心壮志,变成了一堆可怜巴巴的黄稻草,看上去脏兮兮的。土壤缩得干巴巴的,裂开了一道道的口子,露出里面原本看不见的石头和树根。幸运些的农夫开始用他们的强力灌溉系统浇灌他们的葡萄园。我家的葡萄藤已经垂下了头。福斯坦每天巡视过他的葡萄园后,也垂头丧气的。
游泳池暖和得像锅热汤,不过至少它还是湿的。一天晚上,水的味道引来了一群野猪。其中11只从森林里跑出来,停在离我家约50码远的地方,一只公猪趁机爬上另一只母猪的背。仔仔鼓起难得一见的勇气,手舞足蹈地冲到这对正在快活的夫妻面前,兴奋地尖着嗓子大声吠叫。那对夫妇仍然像手推车比赛选手一样紧紧连在一起,追在仔仔后面企图把它赶走。仔仔撤回到院子门那里,隔着安全距离肆无忌惮地逞英雄、狂吠。野猪们改变了进攻游泳池的主意,它们排队穿过葡萄园,去享用马路对面杰基田里的甜瓜。
8月15日那天和前半个月一样的干。每当西北风吹起时,我们就等待着警报器和小飞机的出现。先前有一名纵火犯打电话给消防队,宣称只要风力够强,就会再放一次火,所以,现在天天都有直升飞机在山谷里巡逻。
但是这一次,这家伙在卡布雷尔村故伎重演时,消防队没有逮到他。灰烬随风飘落在院子里,太阳被浓烟遮住,狗被烟味呛到,不安地来回踱步,对着大风哀号。黄昏时分,原本粉红融融的天空笼上了一层苍白的灰色,阴森森地隐隐透出光来,很是吓人。
一位住在卡布雷尔村的朋友,当天晚上跑到我家来避难。村子外围的一些人家已经被疏散,她只带了护照和一条短裤过来。
这件事以后,纵火犯又打了许多电话,口口声声说要在卢贝隆放火,我们却再没看到任何火灾。
八月过去了,气象报告说这里的降雨量是零,而正常的平均降雨量则是52毫米。九月里老天漫不经心地下了一场雨,我们站在雨中,用力呼吸着清凉、潮湿的空气。连续几周来,第一次闻到如此新鲜的森林味道!
火灾的威胁一下子减轻了,居民们终于松了口气,开始有心情抱怨起旱灾给他们的胃造成了多么巨大的损失。今年除了“教皇新堡酒”据说特别醇香外,其他与美食相关的消息一概惨淡。七月份缺雨,意味着冬天松露将歉收,数量减少,尺寸变小。由于干旱,动物们纷纷离开卢贝隆往北方找水源,猎物们已经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