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只好归罪于英式教育的不足。
瑞吉高高兴兴地最后挤了下这些绿绿的小圆球,满心欢喜地把它们放回篮子里,然后言归正传。
“今天我们要到共和街上的伊尔利餐厅。皮耶尔·伊尔利先生是烹饪界赫赫有名的人物,干这一行已经有20年甚至25年之久,他是个天才,做出来的菜从不令人失望。”瑞吉摇动他丰满的手指,再次强调“决不”。
除了入口处陈列着一个用木框裱起来的菜单外,伊尔利餐厅并不刻意做任何广告来吸引路人。狭小的门开处,是一条窄窄的走廊,餐厅就位于楼梯尽头。一个大房间,铺着漂亮的人字形木板,颜色很朴素,桌子间的距离宽大而舒适。这里和大多数的高级法国餐厅一样,单独来的客人和六人以上的团体都享有同等待遇,一个人的桌子不是挤在冷清的小角落,而是放在面对大街的带窗小隔间内。这些小隔间已被一些穿着西装的客人占满,看来是本地的商人,得在两小时内快速吃完午餐然后赶回办公室。其余的客人,除了我们以外,全是法国人,都穿得比较随便。
穿着运动服的美食家(2)
我记得在英国的时候,有一次因为没打领带,被索默塞(Somerset)的一家高级餐厅拒之门外,然而在法国从不曾碰上这种事。就在这里,瑞吉穿着运动服,一副刚从减肥中心逃出来的模样,老板娘还是给了他国王的待遇。他把购物篮交给她,顺便问候伊尔利先生身体可好,老板娘笑着说,“好,还是老样子。”
我们被引入座位时,瑞吉面带笑容,搓搓两手,使劲嗅着空气试图猜出今天有什么菜。 他说在另一家他最喜欢的餐厅,厨师准许他进入厨房,他就会闭起眼睛,用鼻子选菜。
他将餐巾塞进脖子,和服务生低声说话。“大瓶的吗?”服务生问。“大瓶的!”瑞吉回答。一分钟后,一大瓶装着液体的玻璃瓶就摆在了我们面前,瓶壁因为冰过了而变得透明。瑞吉马上变得专业起来,我们要开始上课了。“在任何一家正经的餐厅,大家都可以信任它特设的餐酒,这是隆河区产的酒,干杯!”他喝下一大口酒,含在嘴里品了几秒钟,然后长长吐了口气,表示满意。
“现在,我给你们一些如何点菜的建议,如何?你们看,这里有“品尝套餐”9,很美味,但是对一次简单的午餐而言,可能太花时间了,我们不如用点菜的方式。”他越过酒杯看着我们,说,“记住我们到这里来的目的,这样你们才能明白什么叫物美价廉。每人花上500法郎,任何一个好厨师都能让你吃得很好。最大的考验是如何用少于一半的价钱满足你们。因此,我建议点这份短的菜单,同意吗?”
我们同意,这份精简过的菜单已经足够让米其林指南的评审员直流口水了,更何况是两个像我们这样业余的英国人呢!瑞吉轻轻地念着酒单,我们困难地做最后决定。他招手请服务生来,然后两个人又开始小声讨论。
“我破戒了!”瑞吉说。“这里的红酒是不错,但是有一种更好喝的酒,也不贵,产于埃克斯(Aix)北部的特瓦隆(trévallon),不算太烈,却很有名酒的特色。喝喝看你就知道了。”他轻拍着面前的酒单。
服务生到酒窖取酒的时候,另一位服务生送来一些小点心,好让我们不至于在第一道菜上来之前没事可做,那是一种小干酪蛋糕,里面包有奶油烙鳕鱼,上面点缀着一个烤鹌鹑蛋和黑橄榄。瑞吉不做声了,埋着头专心地吃。我听到拔酒瓶木塞的声音,服务生的轻声细语,还有刀又碰在瓷盘上柔和的叮当声。
瑞吉用面包巧妙地把食物轻轻推到刀叉前,把他的蛋糕吃得干干净净,然后又倒了些酒。“怎么样?”
接下来的午餐和开头一样愉快,先是淋着浓浓的香菇芦笋汁的肥鹅肝馅饼,然后是自制的西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