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线,潜入梅纳村,现在已经做好最后的准备,打算一举攻进山里。
“天哪!你看起来老了呢!”他说,“我可以借用电话吗?我的游泳裤落在昨晚过夜的房子里了,那是条卡奇布料的,很像诺列加将军7的内裤,非常特别,要是弄丢了我会伤心的。”
趁贝纳打电话这会儿,我们把两位客人和家里的三条狗赶上车,下面就等着开车去毕武村和其他朋友会合。贝纳从屋子走出来,调整棒球帽遮住刺眼的阳光。我们在越野陆虎的护送下出发,这部车和司机引得马路两旁半身躲在葡萄藤下的农夫们频频注目。
过了奔牛村,景色变得荒凉原始,葡萄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岩石块、橡木丛和长条的紫色薰衣草地。路上不见车子和房子。我们距卢贝隆的繁华市镇约莫有一百英里之遥。让我兴奋的是,这样原始、空旷的乡野竟然还存在。苏雷依多专卖店和建筑商要侵入这里,至少还要一段时间。
我们转进了深谷中,毕武村还在沉睡中。镇公所边上的木柴堆上窝着一只狗,睁开一只眼睛敷衍地叫了几声,一个抱着小猫的孩子抬起头,棕色圆脸只露出两弯小小的眼白,瞅了瞅这难得一见的车队。
镇上旅馆四周的景致,就像一个还没决定剧情、角色、服装或时代的电影摄影棚。那里有穿着白色套装的人,戴着宽边巴拿马草帽的人,有人短裤加帆布鞋,有人则是丝质礼服,还有的穿着墨西哥工人的工作服,四下里晃动着围巾、颜色鲜艳的披肩和不同颜色不同年代的帽子,一位盛装的小婴儿,还有我们这位从沙漠里来的人,跳下车检查装备。
莫里斯从马匹停靠区走过来,冲着我们还有这美好的天气微笑。他穿着普罗旺斯星期天的盛装――白衬衫,白裤子,黑色细条领带,枣红色半身短外套和一顶旧的平顶草帽。他的朋友,驾驶第二辆马车的,也是一身白衣服,衬着深红色背带和一撇很棒的椒盐色胡子,几乎就是《恋恋山城》里伊夫·蒙当(Yves Montand)的翻版。
莫里斯招呼我们,“来,过来看看马儿们。”他带我们穿过花园,一边询问我们最近胃口如何。先头部队刚刚乘坐巴士离开去准备野餐了,到时候将会有一顿足够喂饱整个毕武村的丰盛大餐。
马儿们栓在阴凉地里,油光水滑,马鬃及尾巴梳理得干干净净,其中有一匹嘶鸣着把鼻子凑到莫里斯的短外套中找糖块吃。年纪最小的客人把头靠在她父亲肩上,看到这样的怪物咯咯地笑,粉红色的指头蠢蠢欲动地往马儿粟色的腰窝戳去。马儿误以为苍蝇,甩甩它的长尾巴。
我们看见莫里斯与“伊夫·蒙当”将马拉到一辆黑色镶红边的敞篷马车和另一辆七人座的四轮马车前,两辆马车都上了油,打过蜡,擦得像摆设品似的闪闪发亮。莫里斯花了整个冬天的时间在马车上,而它们果然就像他说的那样,美极了!车上惟一现代化的东西是一个老式的军号式样大小的喇叭,它有两大功能――用来超越保养较差的马车及吓唬意图穿越马路的鸡。
“来,上车!”
车子出发了,以正常的车速穿过小镇。柴堆边的狗儿吠着向我们告别,我们朝广阔的原野驶去。
这种旅行方式让人后悔发明了汽车。每样东西看上去都不一样了,气势更大而且也更有趣。
车里的人随着马儿步伐的变化、路面高度和坡度的不同而微微晃动,产生一种舒适的节奏感。马车咯吱咯吱作响,马蹄声得得,铁轮辗过路上的砂砾发出沙沙的声音,恍若一曲怡人的老式背景音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味,混合着马的体温热气、马鞍上的肥皂味、木头的油漆味及从窗外迎面扑来的草原芬芳。车子前进的速度若有若无,让你可以有足够充分的时间去欣赏风景。坐在汽车里,你是处于一个快速移动的空间里,看到的只是一片模糊,一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