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沉思,然后摇摇头。
“我没吃过蟾蜍,”他说,“青蛙倒吃过,这肯定是道英国菜,对吧?
我不准备向他描述“洞中蟾蜍”(toad-in-the-hole)3。我说,“我不是要吃,只是想知道蟾蜍会不会唱歌。”
马索盯着我看了一会,想搞清楚我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狗会唱歌,只要踢它们那玩意儿,然后……”他抬起头来学狗叫。“蟾蜍也可能会唱歌,谁知道呢?问题在于训练。我在佛卡吉儿(Forcalquier)的叔叔有一头羊,一听到手风琴声就会跳舞,滑稽吧?尽管我以前在吉卜赛人那里见过一头猪,跳得比它优雅多了,可是现在,它可是一名‘舞蹈家’,讲究着呢!虽然体型大了一点。”
我把在咖啡馆听到的事讲给马索听,问他是否碰巧认识这个训练蟾蜍的人。
“不认识,他不是这区的人。”尽管圣潘塔雷昂离这儿只有几公里远,但由于是在N100大道的另一边,因此就被认为是外国领土。
接下来,马索开始给我讲述一个不太可能的故事,是关于一只被驯养的蜥蜴的。他正喋喋不休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他的油漆,于是又伸出手肘和我握手道别,然后继续刷他那橙色的墙。回家路上,我终于下了结论,向邻居们询问发生在那么远的地方的事,显然是没用的。我应该亲自到圣潘塔雷昂走一趟,在那里继续我的调查。
***
即使以乡村的标准而言,圣潘塔雷昂也不太大,总共只有大约100个居民,一间小旅馆,一座十二世纪的教堂,带着一片由岩石砌成的墓地。这些坟墓已经空了好多年,但形状还在,有些小得近乎迷你。那天天气有点阴森,还很冷,寒冷的西北风吹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发出格格的响声。
有位老太太正在扫门前的阶梯,风从她背后吹来,帮她把灰尘和空烟盒吹到邻居门前。我问她怎样才能找到那位驯养蟾蜍唱歌的老兄。老太太转动眼珠,然后一下子走回屋里,砰地一声就把门关上了。我走开时,看见她的窗帘动了一下。想来她一定会在午餐桌上告诉她老公,今天碰到了一个在街上乱逛的疯老外。
在通往奥特先生的铁艺工场的路口转弯处,有一名男子正蹲在摩比莱特摩托车上,起劲地用螺丝起子捅着。我又问了问他。
“当然知道啦!”他说,“是沙尔克先生,大家都说他是蟾蜍爱好者,不过我倒没见过他。他住在村子外头。”
我照着他指的方向来到一栋矗立在路旁的小石屋,车道上的砂砾层看起来像用梳子梳过一样,邮箱也是刚上过漆,贴着一张塑封的铜版印刷名片,上面写着“受人尊敬的沙尔克先生,擅长各项研究”。看上去似乎涵盖了所有的学科范围。我很好奇,在训练蟾蜍唱歌以外,他还从事什么研究呢?
我走上车道,他打开门,探出头来看着我,金边眼镜后面的眼睛闪闪发亮。从一丝不苟的头发到一尘不染的小皮鞋,全身散发出整洁的气质。他的裤子上熨有笔直的裤线,还打着领带,从屋内隐约传来横笛的乐声。
“你总算来了!”他说,“电话已经坏了三天了,实在是有失体面。”他将头凑过来,“你的工具呢?”
我连忙解释我不是来修电话的,只是听说了他的蟾蜍研究,很有兴趣。他用干净洁白的手理了理已经很平整的领带。
“看得出来,你是英国人,我这小小庆典的新闻已经传播到英国了,听到这个,我真高兴。”
我不忍心告诉他,即使是近在咫尺的卢米叶镇也不太相信蟾蜍能唱歌。不过既然他看起来心情不错,于是我问能不能让我参观一下这支小小合唱团。
他发出咯咯的鼻音,在我的鼻子下面晃着手指说:“看来你一点都不了解蟾蜍,它们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