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长安多疑氛 广陵多纷争
嫁祸公孙贺外,也可以嫁祸广陵国,毕竟广陵国最靠近这五郡,而昌邑国却隔得很远。何况,几个月前,广陵国……他看了一眼刘丽都,欲言又止。
刘丽都笑道,武哥哥不必讳言,上次我和卫府勾结施苦肉计,意图搞乱豫章县的治安,趁机除去豫章太守,可是没有成功。案情正是被你这位狱吏查出来的。皇帝为这事派使者警告过父王。如果这次豫章太守在余汗县肥牛亭被一个神出鬼没的绣衣使者所杀,自然最容易怀疑到我广陵国头上。那时张崇可能已被格杀,死无对证,这样的嫁祸我们就很难推得掉,沈大人,你说是吧?她的两泓秋水含笑看着小武,让小武身上顿时如添新纩。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只有这个女子是他唯一亲近的人了,何况他们已经在一起消魂过,他觉得爱这个女子爱得无以复加。是的,爱上一个反贼的女儿,暗示着他以后和谋反再也无法割舍。他本是大汉直属郡县下的一个忠诚小吏,原想凭着勤恳踏实,积功累劳,逐渐升迁。如今落入了这个彀中,将再无可能实现那个梦想。他对广陵国的未来完全不看好,早就听说皇帝并不喜欢他这个粗鲁的儿子,今天真正见到刘胥,发现他比自己想象的还差,根本毫无主见。他那个爱子刘宝,也跟他一个货色。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刘丽都和刘霸这样的儿女。可能是他那逝去的王后过分聪明,弥补了他的智力缺陷所致罢。这样的一个王,怎么可能继承帝位呢?除非皇帝其他的儿子全死绝了。自己是注定要给他陪葬的了。唉,其实真正想起来,死生又算得了什么?天幸还不算孤苦一人,有眼前这女子,也殊为不算遗憾。他感激地和刘丽都对视着。
赵何齐盯着他们俩,酸溜溜地说,沈亭长的话我看是杞人忧天。这个假使者怎么可能瞒得过太守,自然会被太守捕捉,拷掠出真相的。
小武心里颇为恼怒,他称自己为沈亭长,不过是讥讽自己的出身。只是这竖子乃刘胥的贵宾,自己也不好正面反击,于是淡淡一笑,那么请赵先生现在去拷掠张崇罢,看他是否会供出昌邑王?据下走的经验,这些人虽是小吏出身,却和商人大不一样,不会那么锱铢必较自己的性命价值几何的。士为知己者死,你出多少钱,他也未必肯出卖朋友。小武故意把那个卖字咬得很重。
赵何齐果然怒道,大胆,你这贼小吏敢如此放肆,讥刺赵某,可知赵某的姐姐是楚王王后,杀你这样一个人就当杀只狗罢了。
小武血往上涌,一时间气愤、屈辱、悲伤,各种情绪在胸中激荡。他真想拔出剑来,当场斩下这个猥琐小人的鸟头。可是在这殿上,是无人准许佩戴刀剑进来的。他只好压住气,淡淡地说,可惜我不是楚国境内的一条狗,你那个高贵的姐姐恐怕鞭长莫及啊,真是遗憾。
赵何齐怒甚,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刘丽都却也耐不住了,她将酒杯一顿,俏脸通红,宛若桃花,怒道,沈先生好歹是我从豫章请来的客人,你这样威胁他,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今天看在父王的面上,我不跟你计较,沈先生,我们先走。说着屈腿直腰,从席子上站起来。
赵何齐有点傻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着刘丽都,气得说不出话。刘胥见状,尴尬道,赵先生不要见怪,小女自小被寡人宠坏了。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罢。
刘霸插嘴道,父王,我说句公道话,沈先生刚才的分析,我觉得是很有道理的。赵先生的火气未免太大了。算了,儿臣也先告退了。这时刘丽都已经拉着沈武离开了席位,往外走去。刘霸站起来道,我去安慰安慰姐姐。
刘宝斜了他一眼,纵声笑道,太子、姐姐,你们俩真是太迂腐了。赵先生是定陶大族,见多识广。沈武不过是个穷酸的狱吏,能有多少见识,值得你们这样护短吗?父王、赵先生都请息怒。他们既然无知,就由他们去吧,我们乐我们的。
刘胥阴沉着脸,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