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悉心廉疑狱 微伺见真形
在怀里一样。我相信这几日一定有新的线索。婴齐君,小武顿了一顿,听说令叔在太守府中做事,可有什么重要消息没有。我前几日听王公说,最近东南诸郡流民增多,局势不稳呢。
婴齐轻笑了一下,家叔为人一向谨慎,我问他太守府的院子里有几棵松树,他都缄口不言,还常警告我为吏一定要廉洁敦悫。大人如果破获此案,一定会以善于决疑查微而闻名全郡,甚至能获得“无害”的荣誉称号。虽然这算不上巨案,但因为涉及的是豪强大族,据说惊动了长安的御史,御史府的切责文书二次下到新淦。大人以后不但不用当那亭长,甚至可以调进太守府补百石卒史。我知道大人一向志向远大,由卒史而登进县令、太守,甚至京兆尹都是毫不稀奇的呢。
小武笑了,他轻拍婴齐的肩膀,仰首县廷东北角高大的阙楼,叹道,乌雀飞兮长安漫,登阙楼兮安能见!知我者婴齐也。
县廷的楼钟响了数下,忙碌了一天的县吏们纷纷走出了院子,留下的是一片慑人的死寂。此时,远处也传来了旗亭罢市的桴鼓之声。
<er h3">四
第二天一早,小武刚走进县廷大门,婴齐就迎上来,喜笑颜开地说,大人真是料事如神,那丢失的刀鞘果然有了下落。今天一早有人自首。
真的?小武大喜,立即带上来验问。
他心情激动,匆匆赶到堂上,婴齐和几个狱吏已经将一个中年男子带了上来。
自述姓名、爵位、居处、年龄以及过去的重要经历。小武看着他,那是一张忠厚的脸,他放心了。
小人姓名韩仆,爵位为第二等上造。家住豫章县洪崖里,与韩孔为邻,从辈份上讲,是他的族叔。今年四十三岁。一向为良民,更役、徭役从来没有逃避过。元朔三年,曾在陇西郡服役一年,元朔四年曾服役未央宫,为金马门卫卒,第二年回乡。从无作奸犯科的经历。
哦,小武皱皱眉头,你的经历如此丰富,可为何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这么低的爵位呢?皇上历年大赦,赐百姓爵级,你都没赶上么?还是有别的隐情?
韩仆道,大人的确英明,小人原本爵位不低,本来应该是第七级公乘了,前几年收成不好,家中父母又双亡,为准备丧事,四处借贷,共欠公家私人钱一万二,就卖给城里富户大族卫氏五级爵位,共得钱一万五千。靠那剩下的三千钱,才苟延活到了今天。
又是卫府,小武的心简直要砰砰而跳了。他深吸了口气,强笑道,这就是了。如果你不卖掉爵级,我今天就要向你行礼呢。虽然我在县廷任职,可是爵位却还不如你……据说,韩孔送了你一匹绢和一个革制刀鞘?快快呈上来,并把具体情况述说一遍。
韩仆道,的确不假,证物已经交给县吏了。
一个狱吏双手托着个木质漆盘,放在小武面前的案上。那是一匹白色的细绢,色泽暗淡,缠裹在一个黑色的牛皮刀鞘上。小武抓起那刀鞘,仔细琢磨,良久,他清了清嗓子,诘问道,韩仆,你的侄子韩孔为什么给你这些物品,他是不是经常给你送东西。
回大人,我这个侄子不务正业,爱好赌博。父母留下的家产被他败掉不少,他哥哥倒是个本分人。前两年在乡里长老的干涉下,干脆给他们兄弟两个分了家。可是不到一年,他就把自己的份内所得赌光了。只好去给人做雇工,不过他生性懒惰,做了没几天,就和主人吵起来。主人家申徒氏是个大族,哪里会容他,立即叫家奴将他捆绑,传话给乡正,说要斩下他一条腿。幸得我和几个长老去为他求情,并声言汉家法律严禁私刑,人家才放过他。接着他就失踪了好一阵。上个月才回来,给了我这个刀鞘和那束绢。其实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不过他以前从不理会我这个族叔,这次我觉得很意外,怕拒绝了他,他会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