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母亲(2)
种杀人去势、占有欲极强、榨取她孩子生命的吸血鬼母亲的典型推到了最恐怖的极致,纯粹的恶装扮成奉献的爱,一个几乎不可能摆脱的母亲宇宙。希尔德加德试图逃脱,她为此付出了生命。
人们习惯把这个故事的可怕之处集中在1933年的那个凌晨,当奥罗拉把女儿的头击裂。但对我而言,真正可怕的事在前面,十八年幽闭而漫长的折磨,那个被禁闭并屈从于一个魔鬼母亲迷乱念头的女孩。“我不曾有过童年。我需要把它全部用来学习,昼夜不休息”,一天希尔德对爱德华多·德·古斯曼说。奥罗拉密切监视她女儿,不能忍受她与别人说话、娱乐。如果某天她去《大地》编辑部送一篇文章时停留片刻,与记者们开个玩笑,一直在场的堂娜奥罗拉便会僵硬地打断谈话,强迫她离开(有时眼里含着泪)。“母女俩从不互相亲吻”,一个女邻居在审判奥罗拉时说。奥罗拉疯了,越来越疯(希尔德死前一个月曾建议她去看精神病医生)。她以为共产党人在迫害她,女佣与女儿、赫伯特·乔治·威尔斯要谋反伤害她。在杀害希尔德之前她通宵看护着女儿,但那个女人曾在其他多少个清晨坐在熟睡的女儿床前,用神经错乱者的眼光凝视着她?这正是不祥的写照。
然而对希尔德来说,努力摆脱那个女人,那个有罪和肆意的母亲是非常艰难的!死前一个月,希尔德发表了一篇题为《该隐和亚伯》的文章,在文中她要求恢复那位圣经中的罪犯名誉。该隐是反叛者,强者,激进者,为了自由不得不杀了世俗和压制的亚伯——这清楚地暗示了女儿头脑中正在执行的母亲隐喻的死亡。但奥罗拉以愚笨者特有的按字面意思理解的方式,照直义来看待这篇文章,她扮演起该隐的角色,将女儿杀害。后来她说,当希尔德在《该隐和亚伯》上署名时,她已经签署了自己的死亡判决;奥罗拉对自己的荒唐行为进行一种阴险的美化,断言她杀害女儿的那天晚上,女儿最后承认她有道理。希尔德已经对准备出走感到后悔,并请求母亲杀了自己:“是你创造了我,毁了我吧,你应该严厉地惩罚我。”
实际上无人知道那天晚上,在那个使人窒息和对外人关闭的家里(餐厅只有两把椅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奥罗拉跟女儿争吵了十多个小时,试图说服她不走,而且当中无疑从心理和情感上折磨女儿:女佣看见母亲如何把希尔德抱到她腿上,仿佛抱的是一个女孩。现在我想起那个噩梦场景,突然有个想法——结束了希尔德加德生命的那些子弹,归根结底,或许给她带来了解脱。
参考书目
○爱德华多·德·古斯曼:《血的奥罗拉》,(出版者)吉列尔莫·德尔·托罗。
○费尔南多·阿拉瓦尔:《红色的圣母》,塞易克斯·巴拉尔出版社。
○拉克尔·阿尔瓦雷斯·佩莱斯,拉斐尔·韦尔塔斯·加西亚-阿莱霍:《罪犯还是疯子?》,科学研究高等理事会(CSIC),《科学史迦里略日志》。
○何塞·曼努埃尔·法哈多:《奥罗拉·罗德里格斯,未来夏娃的悲剧》,《变化16》,1987年5月11日。
○罗莎·卡尔:《在希尔德加德的父亲背后》,《变化16》,1991年12月2日。
○费尔南多·费尔南·戈麦斯的电影《我的女儿希尔德加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