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一根长线
共军攻打榆林是假,诱我主力北上是真,我决不可再次上当!”
“如共军真想把榆林打下来呢?”郭师长反问道。
柳军长往沙发上一坐:“那也好嘛。攻打延安,宁青二马和榆林邓宝珊,为保存实力按兵不动。日前我带四个半旅围剿共党中央,他们又袖手旁观,不加配合,给毛泽东以可乘之机,从我们鼻子下边溜了过去。”
胡宗南一听,心情也激动起来,冷笑道:“彭德怀在陇东、三边抽了宁青二马两鞭子,现在又向榆林邓宝珊抡起了斧头,好嘛!过去,我们想收渔人之利。现在,我就不可坐山观虎斗么?”
郭师长焦急万分:“胡先生,你……你是‘西北王’呀!宁青二马和榆林邓宝珊虽……虽不是嫡亲,但仍为我军对付共军所必须。万一榆林失守,蒙绥、晋绥、陕甘宁就要连成一片,从内蒙到外蒙直至苏俄,便畅通无阻。那时候就悔之晚矣!”
郭师长不提“西北王”倒罢了,一提起来反而使胡宗南更加不想派兵去援救榆林了。正如新华社评论所说,胡宗南是拿西北起家的。西安事变以后,他就乘机把持西安,从此不肯放手。抗战初期,他虽然一度被调到东战场,但接连三次惨败之后,他又赶快钻进潼关,再也不肯出去了。在他的心目中,西北五省都是他要霸占的地盘,山西也在其中。胡宗南自称“西北王”,但他首先要消灭的并不是共产党,因为他已经深深尝过“剿共”这一“长期苦刑”的味道。他首先要消灭的,还是陕西的杨虎城、高桂滋,甘肃的邓宝珊、鲁大昌,青海及甘肃西北走廊的马步芳、马步青,新疆的盛世才,宁夏的马鸿逵。这些人没有一个没吃过他的苦头。就拿邓宝珊来说,胡宗南起先让他空守榆林,等于困军沙漠。后来,榆林的战略地位越来起显得重要,他又把邓宝珊的部队调得稀烂。拿下延安之后,胡宗南深怕邓宝珊“作战不力”,急忙空运两个团的嫡系部队到榆林,并且把邓宝珊部队从榆林城内赶到城外。我军攻打榆林了,胡宗南总想保存实力,消除异己。听着柳军长和郭师长一番争论,他感到一筹莫展。这时,钟处长拿着电报走了进来:“胡先生,邓宝珊来电:‘共军攻占榆林外围据点后,正向榆林城发动猛攻,请胡长官火速派兵援救’。”
“不可不救呀,胡先生!”郭师长大声疾呼。
胡宗南反问道:“没有粮食,兵马动不了,怎么救法?”
柳军长乘机说道:“即使大军马上出动,至少也要一个星期才能赶到榆林。届时榆林已被共军所占,而我援军走得精疲力竭,彭德怀正好乘我立足未稳,来一个……”
“柳军长!你怎么……”郭师长没有再说下去,转过身来:“胡先生!过去,为了寻找毛泽东,我们使用了一切手段,结果都归于失败。现在,我们眼睁睁地看着毛泽东在光天化日之下往东走,而又束手无策,恐怕要为世人所耻笑啊!钟处长,你说呢?”
在人多的场合很少讲话的钟处长,此时也甚表赞同:“郭师长言之有理。”
“钟处长,你也主张出兵援救榆林么?”胡宗南有点惊讶。
钟处长答道:“榆林危在旦夕,请胡长官当机立断!”
这时候,侍卫长和张处长走了进来。
胡宗南问:“侍卫长!校长休息得好吗?”
侍卫长说:“委座虽然感到疲劳,但是非常高兴,刚才多喝了几杯,躺一会儿养养精神再来开会。”
“不,委座马上就到。”侍卫长和张处长迅速交换了目光,“委座听说榆林告急,胡长官又迟迟不派援兵……”
胡宗南神情有点紧张:“谁……谁说我不派援兵?”
柳军长愤懑地道:“张处长,这又是你告的御状吧?”
“我?”张处长低下头,“小弟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