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时
风声还是走漏了。当天夜里,“昆仑纵队”就收到了一份紧急电报:“敌电台测向仪已探明中央驻地,蒋胡密令柳汉率领四个半旅偷袭你们,望速转移。302。”
任弼时连夜召集各大队负责人开会,紧急动员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认真检查群众纪律,并帮助老乡们坚壁清野。同时,派出了十几个便衣侦察小组,去监视敌人的一举一动。
这天早晨,赵排长在村外指导民兵练习刺杀。丹子姑娘拿着毛主席送给她的那支枪,领头喊着:“杀!杀!杀!”最后,喊了一声:“解散!”
民兵们各自回家去了。打谷场上就剩下了丹子。她问赵排长:“嗳,你说,我的动作怎么样?”
赵排长笑道:“民兵队长嘛,还能差?”
看见赵排长满头大汗,丹子解下头上的蓝条子毛巾,羞赧地:“给……”
“啊,谢谢!”赵排长接过毛巾揩汗。正在这时,吴老汉拿着放羊鞭,赶着一群羊走了过来。赵排长一见,慌忙掉头就走,没有把毛巾还给丹子。
“是他忘记还,还是故意拿走呢?”丹子有了这么一闪念,脸上突然升起一团红晕。她害羞地转过身子,抬头一看,只见吴老汉眯着眼睛向她笑呢,那目光仿佛在说:“嘿嘿,真是无巧不成书呀!”巧在哪儿?看见一辆汽车那天夜里,赵排长和丹子在黑暗之中,几乎同时发现坏人在公路上埋了地雷。地雷排除后,毛主席偏偏又派赵排长带领几个侦察员,护送姐弟俩到靖边的舅舅家。他们在山上中了田鼠一伙的埋伏,丹子腿被打伤,娃子被敌人抓去。赵排长背着丹子脱险之后,走了一百多里才到吴家湾,把丹子送到舅舅吴老汉身边。赵排长带领小龙等几名战士,走了五天五夜,好不容易才找到队伍,向毛主席做了汇报。谁知“昆仑纵队”七绕八绕,又绕到了吴家湾,赵排长和丹子意想不到地重逢了!一个多月来,他和丹子常常在一起学习、劳动、练武。而且,不知为什么,他们俩到了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儿,似乎感到特别亲切。吴老汉和他老伴经常在暗地里嘀咕:“看这一对,多好啊!”可当着外甥女的面,谁也不提这事儿。今天,吴老汉又看到他们俩在一起,也只默默无言的笑。丹子被他笑得满脸绯红,正转身想走,吴老汉却把她叫住了。他故意指着山上的天线问:“丹子!你说,这是个啥玩意儿?”
“天线。”
“啊,通天的线?丹子,你说,顺着这根线就能上天吗?”
“舅舅,你怎么老是问这问那,没完没了的!”
“我还要问呢!住在咱们家隔壁的那位大队长,到底姓啥?叫啥?”
“姓李呗,叫李得胜。”
吴老汉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一张毛主席的画像:“丹子,你是在延安长大的。你看这画上的毛主席,跟大队长李得胜可像么?”
丹子神色有点紧张:“舅舅,你可别……”
听她这么一说,吴老汉心里全明白了,笑着说:“知道,舅舅知道。嘿嘿,全村的人都知道!”说着,他朝心口指了指,把羊鞭一甩,唱着信天游,到山上放羊去了。
歇晌的时候,赵排长拿着一份油印的《新闻简报》,和民兵们一起学习毛主席为新华社写的社论《蒋介石政府已处在全民的包围中》。丹子用她那清脆、甜润的声音读着:“和全民为敌的蒋介石政府,现在已经发现它自己处在全民的包围中。无论是在军事战线上,或者是在政治战线上,蒋介石政府都打了败仗,都已被它所宣布为敌人的力量所包围,并且想不出逃脱的方法。”这篇社论一开头,就把人们吸引住了。丹子越念越起劲。她认为重要而新鲜的地方,又重复地念一遍,声音很小,速度很慢,好像是在慢慢琢磨其中的道理。第三段和最后一段里的几句话,她重复着念了两遍:“中国境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