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战斗人生
马。
“即使没有胜算,也要全力打一场硬战——”
这是他的人生观,是遇到再大的困难、敌手再怎么强大都无法改变的……
而恶劣的情绪也终究会有柳暗花明的转机,到了秋尽冬来的时候,虽然敌军的威胁一点也没有解除,战争的问题仍是心头沉重的压力,但是,生活中却增添了欢腾的喜事。
蒙古姐姐怀胎足月,已近临盆了,到了十月二十五日,为他生下了第八个儿子。
加上女儿,这已经是第十一次做父亲了,但是,迎接新生命到来的喜悦仍然深深的冲极着他的心田;一声诞生时的儿啼声所挟带的蓬勃生气,更使他的精神为之一振,激荡成一股无以名之的希望的火花。
由于男人不能进产房,他也不好意思一直守在产房外等着,心中却又记挂的,只好不时的找些理由在房廊中穿来走去的,产妇的痛苦呼叫声时时入耳,听得他心中一阵紧似一阵,好不容易才等到“哇——”的一声儿啼……
“恭喜贝勒爷,是个壮丁!”
孩子被抱到他跟前来的时候已经是许久以后了,一切都弄停当了,小身体整个的被包在“蜡烛包”里头,只露出一张红通通的小脸,他一眼就看得出来,方头大耳、厚敦敦的脸型长得像母亲,脸上的五官则像自己,而且哭声洪亮,骨骼健壮,看得他喜不自胜。
亲手接过来抱了抱,当然越看越高兴,他恨不得马上跑出去给挤在大厅上、前来道贺的客人们看,更恨不得抱出去给全建州的子民看;还得已经忙得气喘吁吁的札青分神阻拦他:“贝勒爷,大雪天的,冷着呢,孩子刚离娘胎,不能抱到外头去——您就自个儿出去跟大家伙招呼一声,总得等满月的那天再摆上酒宴,请大家来看新生娃吧!”
她这么一说,努尔哈赤当然立刻醒悟了,讪讪的笑了一下就把孩子交给她了,又问了一声产妇平安,便踏着大步到大厅招呼贺客去了。
其实所谓的“客”,也大都是自己人;东果听说添了弟弟,跟着何和礼来了,额亦都的妻子是努尔哈赤的族妹——几方都存在着密切的关系,一见面当然更是热络;而且就因为来客都不是外人,又是这样的喜事,孩子们也就被允许一起在大厅里凑热闹,整间房子都挤满了人,大人小孩吱吱喳喳的笑这说那的,气氛好极了。
当努尔哈赤出现在大厅中的时候,代善和几个不大不小的孩子们正围住了东果,拉着她的衣摆、双手,不停的问长问短,身为大姐的东果极有耐心的答覆着;十三岁的褚英却自以为是大人了,傍着巴雅喇挤进大人的说话圈,大人们正在三三两两的谈论着,话题不外乎打仗和生儿子,他全都没有经历过,但却听得津津有味。
努尔哈赤一出现,情况立刻有了改变,大家放下了谈话,一拥而上的围向他,异口同声的向他道贺。
额亦都的大嗓门发挥了最好的效用,大嚷大叫的只差没把所有高兴的话一个人说完。
没有人怪他、嫌他——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和他一样雀跃……
努尔哈赤本人的心中当然比任何人都要欢喜上百倍、千倍,但是,表面上,他却尽量的淡化,连笑容都维持在适度;而面对着这许多人的道贺、祝福和丰盛的贺礼,他更是表现了从来也没有过的谦和和逊让,一面连声的说“不敢当,”一面还加了几句:“别折了这孩子的福——”
他不怎的,对于这个孩子的出生意分外的费心,不知不觉的连态度都变了;本来还毫不自觉,过了一会儿自己才突然领会了什么似的想到,一段童年的回忆浮上了心头:
小时候,他因为许多表现都比一般的孩子显得聪明勇敢,便常常受到许多人的赞美;但是,祖父和母亲的态度却不但不夸耀,常常私自告诫他不可自满,一面也常谦逊的对发话赞美的人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