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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帝与妃
句话入耳,他的反应却是轻轻一愣。

    没有立刻回答,是因为心中随之而起的是一股子微带着茫然与错愕的复杂的感受,又像是被提醒了他注意、想到这件事:“已有许久没见到她了!”

    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那股子惆怅的感觉,彷佛旧欢已远,怀念又突然降临,令他一时间措手不及的无法面对。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摇了摇头说:“不要了——”

    但是,话一说完,他的心中竟觉得一刺;但是,他不想改变决定,任由这名太监下去了。

    难受的感觉更浓了一点,但是,他的心中却是一片清明。

    自己已无要见郑贵妃的欲望——那和怀念从前是两回事。

    年已过半百,他对许多事情都已有透彻的领悟。

    爱情究竟是什么呢?

    虚幻的——无法捉摸的——

    但是,世上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捉摸的呢?

    权力不也如爱情一般,是无可捉摸的、虚幻的吗?

    贵为天子,表面上是拥有一切的;但是,实际上呢?自己究竟拥有了什么,捉摸住了什么呢?

    便连自己的心也捉摸不住啊!

    什么也不曾拥有——

    悲哀的感觉涌上来了,嘴里的荔枝美味尽失,他“呸”的一声,将那透明的、甜美的、柔滑的果肉吐了出来,而且再也没有“吃”的欲望。

    心里空空的,而且烦躁了起来;而唯一能够排除的方法只有两种——

    太监们开始为他诵读一些数字——矿税太监向内库进奉的金银的数量。

    尖细高亢的太监的声音,他最熟悉不过了,而念出来的那一连串的数字也最能填补他空虚的心;阖上了眼睛,他的心依然清明的听着:“二十九年,进——银一百零四十万六百九十三两,金一千九百二十六两——三十一年,进——银一百零八十万又九十四两——”

    然后,伎乐们上来了,再为他唱一出《浣沙记》中的《采莲》。

    乐声起时,福寿膏的香味也冉冉绕梁,与打扮得美艳动人的歌伎的唱一起回旋,一起注满他的心田,一起协助他遗忘一切。

    戏曲中的西施宛转轻唱:

    丹枫叶染,乍湖光清浅,凉生商素。

    西帝宸游飞翠盖,拥出三千宫女。

    绦彩矫春,铅华炫画,占断鸳鸯浦。

    若耶缥缈,浣纱溪在何处?

    而这一刻,在他的蓄意自制下,思绪也就完全没有触及什么;他像是什么都遗忘了似的,根本没有想起来,这出《浣沙记》也是从前郑贵妃最常与他共享的——

    西施的歌声占满了他的双耳:

    澄湖万顷,见花攒锦绣,平铺十里红妆。

    夹岸风来宛转处,微度衣袂生凉。

    摇扬,百队兰舟,千群画浆,中流争放采运舫。

    惟愿取双双缱绻,长学鸳鸯——

    听着听着,也就什么都朦胧了起来,耳朦胧,眼朦胧,心也朦胧——什么都朦胧了,什么都不想;他要的就是这份朦胧,这份陶醉,让他遗忘一切,得到一个暂时的、欺骗自己的、满足的假象。

    福寿膏的香味浓了,他也就恬然入梦。

    而就在此刻在皇宫外京师中的一个角落,一个大明朝的中级官员的矮小简陋的房舍里,一枝笔在纸上痛心疾首的陈说;向他列出在这短短的日子里,“拜疏自去”的官员的总数及所造成的影响,恳切的请求他注意这件事,改善这件事;并且建议修改大明朝的政治制度,明白规定,官员在辞职未获批准前不可擅自离职——奏疏在他熟睡的当儿全部完成,第二天一早就送进皇宫来;而这一切也当然是徒劳无功的,他已经有数不清多少日子不理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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