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徒,我随时,随时都可能被詔书召回……”
剑光一闪,他的话戛然而止。
王君房惊恐地看着我,继而满脸都是愤怒,他突然发狂地跳了起来,一头把我撞倒在地,双手闪电般死死卡住了我的脖子。“你这个畜生,你为什么杀我的父亲。”他这句话竟然说得惊人的流利。
开始我并没有杀王翁季的打算,但被王翁季的嚣张激怒了,我都不知道怎么会下这个手。也许,也许是我想藉机发洩点什么。总之一切无可挽回。
王君房的力气越来越大,我被他卡得喘不过气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硕大的头盖骨力气竟然这样大。我使劲挣扎,但挣脱不开;我想叫侍卫,也发不出声音。朦朧中我想起自己的长剑还握在手中,我把长剑掉了个方向,下意识地朝王君房的脊背刺去。
随着一阵粘稠的液体喷出,王君房的手渐渐放鬆了。他奇怪地看着我,道:“我真,不明白,阿萦,怎么会,喜欢你这样,一个畜生,无赖。我对,她的儿,子像我,亲生的,一样好,可她,为什么不,爱我。”他的结巴又回来了。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摇着他的肩膀:“我的儿子,他现在在哪儿?快说!”
他咳嗽了一下,满嘴都是血沫:“那是阿萦的儿子,我寄养,在陈览,家里了,你要记,得养……”
看着他的甚至带着一丝笑容的脸,我心中涌起一阵凄然,喃喃地说:“对不起,我的确是个畜生无赖。”
他的眼中再次闪烁着泪花,仰身向后倒在室内的干草地上,胸前的衣襟上红色不断地蔓延。
我坐在那里发了半天呆,很久才理清思绪,除了伤感,心里渐渐也有些恐惧。杀了王氏父子,我怎么去向甘延寿交待?像王翁季这种身份的人,的确如甘延寿所说,虽然某日一封詔书贬为刑徒,但有可能某日一封詔书又会擢拔为大吏。他来轮台没几天,就死在我的剑下,我无论如何也没法解释。
我在屋子里打圈,一会看看他们的尸体,一会发发呆,心乱如麻。我想起了当年贰师将军李广利的做法,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何不趁着甘延寿卧病不起,我偷偷用他的节信去征发西域诸国兵马袭击康居。一旦大功告成,这点过错就会淹没在我的威名里。
我被自己的想法激动得热血沸腾。“来人,这两个人是匈奴奸细,意图攻击我,被我杀了,把他们的尸体拖出去埋了。”我大声吩咐道,然后跨上我的马,向乌垒城里一路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