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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斗
,宋委员次珊……好热闹,下星期四,七点半,这一场热闹恐怕要两个月薪水罢。”

    他听同事数着客单上的名字,且望到这同志兼同事脸上的颜色,不知如何一来却对这人也生出种极大反感。便显得略略生气的说:“周同志,这事你可做可不做,为什么不拒绝?”

    周同志笑着,好象不明白他说拒绝的理由。他对那同志脸上望了一会,再低头自己把砚腹注了多量的水,露着肘,咯咯咯咯磨起墨来了。他用力磨墨,不许自己想别的事。一会儿,科长回来了,公丁也回来了。还依然用力把墨磨着。

    科长象是刚从副理事长处来,对他有一种不利处置,故意作成和气异常的样子,把公文亲自送到他桌边来。若在往日,这种事他将引为一种荣宠,今天却不以为意。

    科长说:“王同志,你今天有什么事情在心上,好象不大高兴?”

    他斜眼看了科长一眼,表示不需要这种无用安慰。

    科长不以为意,又象是故意取笑他,“王同志,我听理事长说,你要调到稽查股。这是升级,你不知道么?”

    “升级么,要走就走。我姓王的追随总理革命十年,什么不见过——”象有什么东西梗在喉边,说不下去了。

    他显然是在同科长开始作一种反抗,大有一切“拉倒”的神气。可是科长却故作夷然无事,笑着说,“王同志,升级是可喜可贺的事!”

    那个在写请客柬的同事听到了,记起先前他所说的要走的话,暂时放下了工作。“王同志,科长说您高升,这应当是真事。”

    他回过头来看着写请客单的周同志,努力装着一种近于报仇的刻毒样子,毫不节制自己的感情说,“我又不会巴结人,帮人白尽过义务,哪里会得人在上司前保举!”

    “王同志,你怎么的……”

    “我怎么?你说我怎么的?姓王的顶天立地,身家清白,不吸鸦片烟,不靠裙带……”科长说:“王同志,你今天怎么……”“总而言之,要走就走,谁也不想混在这里养老,把这差事当铁饭碗。”

    办公室空气骤见紧张,使三个人心中都非常不安。那年青科长,对这办事员今天的脾气觉得异常,还以为是先前说到升级使他疑心受了讥笑,以为说他是运动旁人的结果。写请客柬的周同志,则以为王同志是在讥诮他代科长办私事。至于他自己呢,又以为是两人皆知道了他行将停职,故意把被叫到稽查股问话的事情提出来,作为开心嘲笑。

    风波无端而来,使三人都误会了。年青的科长,不想再在这不愉快事情上加以解释,觉得这小办事员没有受过多少教育,不能在分派公文外多谈一句话,就气势不凡的坐到自己桌上办公去了。

    他把科长所分派的三件公函同两件答复外省询问购买呢制军服办法的回信原稿一一看着,心中非常颓丧。科长妄自尊大的神气,尤给他难堪。他想在通知来到以前,应当如何保全自己一点人格。他想用言语来挽回他认为在科长面前已经失去的尊严。因为他自觉是一个忠于革命的同志,一个因为不能同流合污被人排挤的人物,因为骨头硬才得到这种不公平的人。

    要他把公文如平时一般做下去,他是办不到了。他一面看着公事,一面想他的心事。

    过一会科长在屋角一方很冷淡的用着完全上司的口吻,不自然的、客气的向他说话:“王同志,那两件信你写好了,请先送过来。那是急要的两件,今天就得寄发。”

    本来已经在开始动手了,一听这话,反而把笔捏着不写下去了。他又得到一个同科长顶嘴的机会。他喊那正在低头写“月之几日”请客帖的同事:“周同志,我同你说,若果你那请客帖不急要,这两件公文,我们两个一人办一件,如何?”

    那同事听到了,望着科长。科长也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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