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士的太太
两股均分,输赢各半。
星期日另外一个人家客厅里红木小方桌旁,有西城××公馆大小姐,有绅士太太,大小姐不明奥妙,问绅士太太,知不知道三娘近来的手气。
“婶婶不知道么?我听人说她输了五百。”
“输五百吗?我一点不明白。”
“我听人说的,她们看到她输。”
“我不相信,三娘太聪明了,心眼玲珑,最会看风色,我以为她扳了本。”
大小姐因为抓牌就不说话了,绅士太太记到这个话,虽然当真不大相信,可是对于那两次事情,有点小小怀疑起来了。到后新来了两个客,主人提议再拼成一桌,绅士太太主张把三娘接来。电话说不来,有小事,今天少陪了。绅士太太把耳机要过身边来,捏了话机,用着动情的亲昵调子,“三娘,快来,我在这里!”
那边说了一句什么话,这边就说,“好好,你快来,我们打过四圈再说。”
说是有事的三姨太太,得到绅士太太的嘱咐,仍然答应就来,四个人都拿这事情当笑话说着,但都不明白这友谊的基础建筑到些什么关系上面。
不到一会,三娘的汽车就在这人家公馆大门边停住了。客来了,桌子摆在小客厅,三娘不即去,就来在绅士太太身后。
“太太赢了,我们仍然平分,好不好?”
“好,你去吧,人家等得太久,张三太快要生气了。”
三娘去后,大小姐问绅士太太,“这几天婶婶同三娘到什么地方打牌。”
绅士太太摇头喊,“五万碰,不要忙!”
休息时,三娘扯了绅士太太走到廊下去,悄悄的告她,大少爷要请太太到××去吃饭。绅士太太记起了大小姐先前说的话,问三娘。
“三娘,你这几天又到××去过吗?”
“哪里,我这两天门都不出。”
“我听谁说你输了些钱。”
“什么人说的?”
“没有这回事就没有这回事,我好象听谁提到。”
三娘把小小美丽嘴唇抿了一会,莞尔而笑,拍着绅士太太肩膊,“太太,我谎你,我又到过××,稍稍输了一点小数目。我猜这一定是宋太太说的。”
绅士太太本来听到三娘说不曾到过××,以为这是大小姐或者明白她们赢了钱,故有意探询,也就罢了。谁知三姨太太又说当真到过,这不是谎话的谎话,使她不能不对于前两天的赌博生出疑心了。她这时因为不好同三娘说破,以为另外可去问问大少爷,就忙为解释,说是听人说过,也记不起是谁了。她们到后都换了一个谈话方向,改口说到花。一树迎春颜色黄澄澄地象碎金缀在枝头上,在晚风中摇摆,姿态绝美,三娘折了一小枝,替绅士太太插到衣襟上去。
“太太,你真是美人,我一看到你,就嫌自己肮脏卑俗。”
“你太会说话了。我是中年人了,哪里敌得过你们年青太太们,一身象奶酥抟成的。”
到了晚上,两人借故有事要走,把两桌牌拼成一桌。大小姐似乎稍稍奇怪,然而这也管不了许多。这位小姐对于牌的感情太好了,依旧上了桌子摸风,这两人就坐了汽车到大陆饭店去了。大陆饭店那方面一个房间里,大少爷早在那里等候了许久,人来了,极其欢喜。三娘把大少爷扯到身边,咬着耳朵说了两句话,大少爷望到绅士太太只点头微笑。两个人不久就走到隔壁房间去了,房里剩下绅士太太一个人。襟边的黄花掉落到地下,因为拾花,想起了日里三娘的称誉,回头去照镜子。照了好一会,又用手抹着自己头上光光的柔软的头发,顾影自怜,这女人稍稍觉得有点烦恼,从生理方面有一些意识模糊的对绅士的反抗,想站起身来走过去,看两个人在商量些什么事情。
推开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