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希望。在城乡的婆罗门子弟当中,朝圣者和外来人都受到热烈的欢迎,只要他们能带来有关那位活佛的消息。
这传闻也传到了森林里的沙门这儿,传到了席特哈尔塔和戈文达耳中。它是缓慢地点滴地传来的,每一滴都难以置信,每一滴又难以置疑。在他们之间很少谈论这件事,因为那个老沙门不喜欢这个传闻。他听说,那个所谓的活佛以前 个苦行僧,在森林里生活过,可是后来又回头过上了舒适的生活,寻欢作乐,因此他很瞧不起那个戈塔马。
“哦,席特哈尔塔,”戈文达有一次对他的朋友说,“今天我到了村子里,一个婆罗门请我到他家,他家有个刚从马加达回来的婆罗门子弟。此人亲眼见过那位活佛,聆听过他的教诲。说真话,当时我激动得连喘气都感到胸口痛,我暗自想:但愿我,但愿我们俩, 席特哈尔塔和我,也能有机会聆听到那位完人的亲口哮诲!你说吧,朋友,咱们要不要也到那儿去,听活佛亲口讲经?”
席特哈尔塔说:“哦,戈文达,我一直以为戈文达会留在沙门这儿,一直以为戈文达的目标是活到六十岁和七十岁,继续从事那些为沙门装点门面的技巧和修行呢。可是你看,我对戈文达了解得太少,我对他的心知道得太少。朋友,如今你也想另选一条路,去活佛那儿聆听他的教诲了!”
戈文达说:“你可真爱讽刺人。那就随你讽刺吧,席特哈尔塔!不过,你心中不是也有一种要求,一种兴趣,想去聆听这种教诲么?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这样沙门之路不会再长久走下去了么?”
席特哈尔塔以他特有的方式笑了,语气里带着一丝悲哀和嘲讽,说道:“不错,戈文达,你说得对,你记性真好。但愿你也记得你从我这儿听到的其他话,那就是我对学说和学习已经怀疑和厌倦了,我对老师们灌输给我们的那些话也缺乏信仰了。好吧,亲爱的,我已经准备好了去听那种教诲——尽管我心里确信,我们已经尝过了那种教诲的甜美果实。”
戈文达说:“你的决心真叫我高兴。可是你倒说说看,这怎么会可能呢?在聆听戈塔马的教诲之前,咱们怎么可能已经尝到了它的甜美果实呢?”
席特哈尔塔说:“哦,戈文达,咱们还是去细细品味这果实,继续耐心静候吧!咱们现在就该感谢戈塔马,因为这果实就在于他促使我们脱离了沙门!至于他是否还会给予我们别的更好的东西,朋友,咱们就耐心静候吧。”
就在同一天,席特哈尔塔把他的决定告诉了那个老沙门,表示要离开他。他说话的态度谦逊有礼,合乎晚辈与弟子的规矩,可是,老沙门却对两个年轻人要离开他大为光火,高声大叫,并且使用了粗野的骂人话。
戈文达吓坏了,不知所措。而席特哈尔塔却把嘴凑到戈文达耳边,低语道:“现在我要让这个老头儿看看,我在他这儿到底学到了什么?”
他凑到老沙门面前,聚精会神,直视老人的目光,用法术蛊惑他,使他出不得声,没了主见,屈服于徒弟的意志,不声不响地去做要求他做的事情。老人果然不出声了,眼神呆滞,意志瘫痪,胳臂也耷拉下来,无力对付席特哈尔塔的法术;而席特哈尔塔的思想却控制了老沙门,使他不得不执行给他下的命令。于是,老人连连鞠躬,并且作出祝福的手势,结结巴巴地说着“一路顺风”之类的祝愿。两个年轻人也鞠躬致谢,答以祝愿,然后有礼貌地离去了。
半路上,戈文达说:“哦,席特哈尔塔,你从沙门那儿学到的东西可比我所了解的多。要想蛊惑一个老沙门是困难的,十分困难。真的,要是你还留在那儿,你很快就能学会在水面上自由行走!”
“我才不要求能在水面上行走呢。”席特哈尔塔说,“让那些老沙门去为这样的本领而沾沾自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