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阅信件
所形容的预言,却没有得到普遍赞同,也可说是无人心悦诚服地接纳您的观点。即或是下列问题:教会组织和卡斯塔里秩序究竟在这一不同寻常漫长和平时期具有何等作用,甚至究竟能否在政治历史上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等等,也仅有少数几个人同意您的观点,而且还是带有保留看法的。
与会的多数人认为,当今欧洲大陆的平静局面,部分原因在于刚刚消逝的恐怖流血战争后继发的精疲力竭的症状,而更重要的原因在于当年的欧洲已不再是世界历史的焦点,也就不再是争权夺霸的场地了。我们并不想对我们团体的功绩投加丝毫怀疑的阴影,然而我们也不能认为,我们卡斯塔里的思想,我们的受静修培育的高度精神文化会具有塑造历史的力量,换句话就是:会对世界的政治局面产生活生生的影响,正如同这类虚荣野心与卡斯塔里传统精神的整个品性“风马牛不相及”一样。
关于这一点,早已有一些极为严肃的文章强调了上述见解,卡斯塔里从未谋求政治影响,更不愿干涉战争与和平进程,更毋庸说卡斯塔里可能制订诸如此类的目标了。
理由是不言而喻的,因为卡斯塔里的所作所为无不依据理性认识,也无不以理性为内在基础,——这一切自然不可能说是世界发展历史,或者,至多有些持浪漫主义历史哲学观点的人在耽于神学与诗学之幻想时,才会这么说,也才会把充满谋杀和破坏的强权统治历史,解释成理性世界的手段。我们即使是迅速地短短一瞥人类的精神思想历史,也就立即明了,伟大的文化高峰时期完全不可能依据政治情况作出清晰阐释,不要说文化,或者精神思想,或者人类灵魂,具有属于其本身的独立历史。也就是说,在一般所谓的人类历史——无休无止的抢夺物资的斗争——之外,并驾齐驱着另一种看不见的、不流血的神圣历史。而我们的宗教团体仅仅与这一既神圣又神秘的历史相联系,从不与“真实的”残酷世界历史相关连。我们不可能把监守政治历史定为自己的任务,当然更不可能加以帮助和促进了。
因而,世界政治状况也许确如尊函所暗示,或者完全不是,不管怎么样,我们宗教团体当局在任何情况下,均不可对局势指手划脚,而唯一可采取的立场是:静观和容忍。因此尊函所述:我们应对世界事态采取积极立场的见解,已被多数与会同事否决,仅极少数人表示了支持意见。
您对当前世界局势所作的分析和对未来前途所作的瞻望,确实给我们大多数同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中有几位先生甚至大为震惊。然而在这个问题上,尽管大多数与会者十分钦佩您的学识和敏锐眼光,也仍然无人附和您的看法。与会者普遍认为,您的陈述的确值得注意也颇引人入胜,但未免过分悲观。有一位发言者甚至表示,作为一位大师,却向自己行政当局描绘了一幅吓人的大难临头的阴暗图像,倘若不说他的行为亵渎神圣、为害非浅的话,至少得说他危言耸听。偶尔向大家提一提宇宙万物之须臾无常,并无不可。而每一个人,尤其是身处负责高位的人,都必须不时以“死亡象征”警告自己。然而以这等虚无主义态度笼统宣称所有大师、整个教会组织以及宗教秩序,全都即将面临末日厄运,那就不仅仅是毫无根据地侮辱了同事们的平静心灵和想象头脑、也同时危害了最高当局及其工作能力。倘若一位大师产生了下述想法:他的职务、他的工作、他的学生、他对教会组织的责任、他作为卡斯塔里人的生活,统统都会在明天或者后天消逝不见,不再存在,那么他就不可能每天安安稳稳上班,也就不可能从工作中获得益处。不过,尽管这位同事的声音未能获得多数人附和,却也有一些人鼓掌喝彩。
我们写得尽量简短,以待他日面谈。尊敬的先生,您不难从我们的简短答复中看出,您的传阅信件并未取得您原先可能期望获得的效果。失败的主要缘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