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寿星笑纳乌龟绿帽 教案突发潘启入狱
欣慰的是,自从我做总商起,十三行太平无事。”
馨叶提醒潘振承:“越是太平无事,可能越会出事。你要提防严济舟,按照他一贯的为人,他不会善罢甘休。”馨叶说完,低头饮茶。脑海里闪现出师太凶神恶煞的面容,馨叶昨天去看过师太,师太对馨叶近来的表现十分不满。她要馨叶跪在父母的灵牌前,咬牙切齿诅咒:“血债要用血来还!高图鄂李潘,五个魔头,雷打电劈,死无葬身之地!”馨叶的丹凤眼烟笼雾罩,神思恍惚。潘振承疑惑不解地看着馨叶,馨叶苦涩地笑笑:“今天是有智的生日,我想起五年前生有智难产,到鬼门关打了一转。”
阿娣出来叫馨姐和潘大人进屋吃饭。潘振承坐上席,馨叶与史德庵坐左右席。有智站在椅子上居下席,一只手放在身后,捏着一张画。
史德庵用勺子舀甲鱼汤。有智突然拿出画,对史德庵说:“阿爸,看智儿画的画,猜猜画的是谁?”
画幅中,一男一女相依偎坐在床头,脸和脸贴在一起,亲密无间。
潘振承窘迫万分,恨不得地下有道缝钻进去;馨叶静若止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史德庵脸色很难看,他显然看出画中的内容。
有智疑惑且天真道:“你们都怎么啦?”
史德庵绽开笑容:“阿爸知道你画什么,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
有智指着潘振承与馨叶:“一个大男孩,一个大女孩。”
三人都愣住,鸦雀无声。
还是史德庵打破僵局,干笑道:“有进步,有进步,蜡笔画的画比毛笔更有一番风采。”
潘振承皮笑肉不笑:“是呀,是呀,洋人送的蜡笔,洋人——这洋人——洋人的东西就是奇怪……”
馨叶偷偷瞟一眼潘振承的傻样,扑哧笑出声,说道:“今天是智儿的生日,两个阿爸,一个阿妈,一道为智儿干杯。”
过了端午,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正午时分的太阳烈焰四射,烤得大地冒烟。史德庵坐在庭院的烈日下大汗淋漓,脸色发青,不停地咳嗽。馨叶乘坐凉轿在宅门口下轿,走进庭院,惊诧地看着史德庵:“你这是怎么啦?大热天在烈日下曝晒,大汗淋淋,落汤鸡似的。”
史德庵有气无力道:“那是冷汗,我浑身作凉,在烈日下炙烤才略感舒坦。”
“那你就晒吧,前些天我请郎中为你开了一副补药,我这就给你煎去。”
史德庵凄楚地摇头:“就是天天人参当饭,也无济于事,还是算了吧。夫人,我想与您商量个事。”
“什么事?”
“我想做四十大寿,就这个月尾的生辰日。”
“离四十寿辰还有四年,那时做不是更好吗?”
史德庵万般伤感道:“未过的四年算我虚度。我这身子骨呀,一年不如一年,我怕是熬不到四十寿辰了。”
“你不要说了,我同意做。具体的事我来打理,你安心做寿星就是。”
“还有一事,唉,我不好说。”
史德庵欲言又止,馨叶愣神看史德庵的表情,说道:“是不是想排场一点?以往你的寿宴设在家中,不请外客。这回……依我的意思,寿宴交由酒楼操办,该请的客人全都请来。”
史德庵泪水纵横,顺着青筋裸露的瘦脸膛往下滴淌,他嘘唏道:“还是夫人懂我心事。”
史德庵的寿宴设在西关最豪华的陶乐酒楼,上下两层,楼下是散客席,楼上是包厢。入门有两尊石狮子,门柱贴着烫金的寿联:“花好月圆四十不惑今日起,龟寿鹤龄百岁难得明朝至。”门楣是一个偌大的“寿”字。
史德庵和馨叶站在门柱两边迎客,有智兴奋地跑来跑去。
严济舟父子乘坐凉轿,在家丁的簇拥下从第十甫方向过来。严